芬里爾笑得前俯後仰楊,這種場景難免有些滑稽,當一頭渾身長滿黑乎乎毛髮、非人非狼個怪物在你面前捂著那隻長嘴巴哈哈大笑的時候,畫面是就像你看動畫片裡的狼外婆了為吃幾隻小豬而穿上花頭巾學人走路一樣滑稽。
“有那麼好笑嗎?”龍雲冷冷地問道。
“你真的和我們很不同,很不同。”芬里爾盡力忍住自己的笑,好一陣才算穩定了情緒,“我們都是轉生的,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呢,我們看起來有時候像小孩子,不過我們的腦子……”
他指指自己的腦袋,“腦子裡的思想已經有幾萬年的歷史了。我真的不怪你,你是一個合成出來的毀滅者,所以你不是蘇爾特爾,也不是你身體基因中的任何一個,他們只是你的一部分,卻不是真正的你。所以,你真的只有二十多歲……哈哈哈!”
芬里爾繼續放肆地哈哈大笑,把龍雲都笑毛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龍雲從地上站起來,雙拳一握,本來已經稍稍淡下去的黑屋再次出現在渾身上下。
“不不不!我可不是要刺激你同我打架。我是想說,你在一個幾萬歲的人面前來講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你不覺得很多餘很幼稚嗎?”芬里爾臉上的笑容褪去,變得一本正經。
“你知道天幕公司的後勤部是做什麼的嗎?”芬里爾道:“你這次出任務的所有武器都是他們負責的裝備部製造的,他們還負責對任務中抓獲的亞特蘭蒂斯人進行解剖和基因研究,即便那個人本來還活著,你知道這麼多年來,後勤部提供的裝備讓你們這些行動部的專員們殺了多少人嗎?不光是亞特蘭蒂斯人,還有人類,你的非洲獅子山行動,死了多少人?阿富汗行動、梅日戈爾耶行動,我的老天爺,你在阿富汗幹掉了人家塔利班整整一個團,你用的又是誰提供的武器?”
芬里爾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以為不直接參與行動就無辜了?我告訴你,不是!那只是執行者和幫兇的分別!不是無辜和罪有應得的分別!長老會也好,鍊金公會也好,亞特蘭蒂斯光復會也好,又或者躲在地底下已經幾萬年的魔族,這些古老種族裡,沒人誰是無辜的!”
說到這裡,芬里爾頓了一頓,又道:“包括你,包括我,還有現在躺在解剖臺上的美杜莎,沒人是無辜的!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我想我們已經足夠下到地獄的第十八層去了!”
被芬里爾一番搶白,龍雲竟然無言以對,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頹然坐倒。
芬里爾說得沒錯,別說在獅子山行動裡了,就是在之前,自己過的就是傭兵的日子,雙手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雖說自己殺的不是軍閥就是毒販,不過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就真的沒罪真的無辜?
芬里爾見龍雲已經安靜下來,從地上站了起來,咳嗽了幾聲,身體逐漸開始縮小,又變回了那麼小男孩的形象。
他走到自己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前,扶好了椅子,重新坐下,又拿起叉子叉盆中的牛肉吃著。
紅酒燉牛肉鮮紅的芡汁混合著芬里爾嘴角的血,緩緩滴落在雪白的桌面上,遠遠看去,芬里爾就像一頭剛剛捕食完畢的猛獸,在享受著自己的成果。
“你說我為什麼找這些人墊屍底?”芬里爾叉著一塊牛肉,在手中轉著,說道:“如果我拿著美杜莎的血,要往你身上塗,而這血又是劇毒的,你相信我嗎?你肯塗嗎?”
龍雲嘆了口氣,芬里爾的話的確不是沒有道理。
他緩緩地站起來,走到芬里爾面前坐下,拿起另外一個叉子開始吃牛肉。
“聽你這麼說,倒像是在幫我了?”
“不,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第二代的毀滅者。”芬里爾道:“我向某個人發過誓,一定會讓毀滅者重新登上亞特蘭蒂斯的王座。如果這個血統在任何別人的身上,我也會這麼幫助他。七大宗主本來就是要效忠亞特蘭蒂斯之王,而毀滅者,就是王。”
“可是你竟然將美杜莎給殺了,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哼!七大宗主並非都是一條心的,人有慾望,宗主也有,你要知道,傳說中有些東西是經過神化的,人和神沒有本質上的分別,只有力量上的差異。奧丁是莫里亞人的父神,你覺得他就很潔身自好了?經過了幾萬年的變遷,美杜莎早就背叛了亞特蘭蒂斯,她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宗主,所以,我要殺了她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芬里爾嘿嘿地笑道:“還好,被我一口咬死了。神,也就那樣而已。”
“你想要的是磁歐石對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