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裴義冶那混小子押到她面前來賠罪。
本來就是她拖人下水,還讓人家回家挨訓,高長君都不好意思面對侯夫人了,“不怪裴小郎,您別責怪他了。”
鎮北侯夫人理所當然把高長君的求情當作是在心疼裴義冶那小子,眉眼舒展開來,“我府上離此處近,你可願入我府上歇歇腳?”
高家與鎮北侯府素無交情,鎮北侯夫人邀請她進府此舉不妥,不過她又推拒不得,只得硬著頭皮應下。
若是裴義冶剛好在府上,看見她出現在他府上一定覺得她特別討厭吧……
好在進府後管家稟報世子爺一大早就出府去了,高長君鬆了口氣,轉頭看到鎮北侯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剛,滿臉寫著‘氣煞老孃’。
鎮北侯夫人拉著她在府裡轉悠了半晌,最後無奈派人將她送回家。
之後鎮北侯夫人又多次下帖邀請高長君去府上,一個養了兒子的侯府夫人頻繁邀請一個尚未出閣的閨中女兒進府是何意味,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高尚書對促成自家閨女和裴家小郎的婚事並無意見,便默許了女兒去赴鎮北侯夫人的約。
高長君卻是心知鎮北侯夫人待她誠善,她沒辦法拒絕,便每次都去了,只怕在府中碰上裴家世子。
*
尤妙人幾次去信尚書府,收到的回信都是‘小姐不在府上’,她後來也聽說了最近上京城的傳聞。
過了六七日,尤妙人才終於見高長君得空閒在尚書府中。
“安安,我聽說最近鎮北侯夫人頻繁邀請你入府?”尤妙人眼裡閃爍著八卦。
高長君神情平淡,“確有此事。”
“鎮北侯夫人是不是想你嫁進鎮北侯府?”尤妙人不想高長君這一世再因恩情束縛自己,她的終身大事還得全看她的心意。
文昌侯府表裡不一,是披著人皮的禽獸,鎮北侯府相較於文昌侯府秉性要正直純良得多。
高長君燦然一笑,“不是,之後我就不去了。”
“為何不去了?”尤妙人奇道。
高長君淡淡道,“昨日在府上撞見了裴小郎,他每日都要想法子來躲我,招數用盡,被夫人抓了個正著。”
難為鎮北侯夫人想了那麼多招數把兒子綁在家裡,知母莫若子,裴義冶見招拆招,硬是跟他老孃過了好幾招才栽在老孃手裡。
尤妙人覺得好笑笑出聲來,“他這麼拼命要跑,還真以為你想嫁給他啊!”
高長君和尤妙人向來知心,‘你若無情我便休’的道理她們都懂,既然他無情,高長君自然不會痴纏。
況且本來就是真無情,若是硬生生被湊成了一對,那裴義冶得多難受啊!
高長君還記得她走時裴義冶不甘心地瞪著她,只狠狠說了幾個字,“以後別來了。”
她以後不去就是了。
*
天氣轉涼,大魏一年一度的秋獵即將到來,闔宮上下都在為秋獵做準備。
尤妙人在寧王府悠閒度日,發現嬴陸離從哪一天開始又去上朝了。
‘墜馬摔傷’的腿已無大礙,這次的秋獵嬴陸離也要參加,尤妙人吩咐沉香給她收拾行裝。
等到出發前往秋山行宮那天,各王侯公爵府的馬車要停在城門口,等候聖駕前來,再一同向秋山行宮行去。
尤妙人爬上寧王府的馬車,嬴陸離早在裡面閉目靜坐,她掀簾入內,他睜開了眼睛。
自那日在騰雲閣親吻後,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照面了,尤妙人發覺他好像有了些許變化。
寧王府的馬車比太子和其他王府的馬車簡陋得多,不算大的空間裡,只有一橫一豎兩方軟榻,嬴陸離坐在橫榻上,左手邊是香爐茶几,杯中無茶,只有香爐冒出縷縷輕煙。
他一身玄色暗紋錦衣,外罩輕衫,墨髮垂肩,髮色與衣服的顏色融為一體,頂戴天然鑿成,不加任何雕飾的玉冠。他的面龐白淨如璧,五官每一處都經過了上神的精心雕琢,只蕭然坐在那裡,通身掩蓋不住清冷的貴氣。
第一眼尤妙人就覺得他十分地惹眼,他坐在那裡就是不容忽視的存在,狹小的空間,他給人的威圧感十足。
皇帝和太子諸王若看到這樣的他,會不會虎軀一震……
尤妙人不作多想,自覺坐在離嬴陸離稍遠一點的豎榻上。
“過來。”他沉聲道。
尤妙人犯不著這時候忤逆他,她還沒落在榻上的屁股抬起來,朝他身邊走去。
還差一步才到他身前,嬴陸離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