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人不能推拒他,又不能摟他脖子,小手不知該放在何處,僵在半空中,任他親夠了才放開她。
她小臉漲得通紅,一雙澄澈的大眼睛裡盈滿對他的怨懟,此刻她很想罵他兩句。
嬴陸離輕瞥她一眼,對她想說什麼瞭如指掌。
他唇邊浮著笑意,任她腹誹。
尤妙人用眼神狠瞪了他兩眼,‘哼’一聲偏要坐在豎榻上,離他遠一點。
嬴陸離這回沒強行要她坐過來,只側目去看她。
由於近來天氣轉涼,她身上輕薄的紗衣褪去,穿的是近日他吩咐管家給她裁製的錦緞新衣。
她身上這件淡粉色對襟長裙剪裁合體、衣袖和裙邊的設計都別出心裁,上臂貼合,手肘處似夕顏花形狀散開,交疊處還綁著蝴蝶結繫帶,腰身收攏,繫著一條鑲嵌珍珠寶石的寬腰帶,柔順下垂的裙襬外,墜了幾條粉白相間的流蘇,走起路來一蕩一蕩地像在跳舞。
尤妙人原本對裁製新衣沒多大期待,可當一件一件漂亮衣裳送進她的衣櫃,她心裡還是非常開心的。
誰說醜八怪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了,她就要穿!
難為上回來給她量體的繡娘,她提的要求等於沒提,還能做出如此令她滿意的衣裳來。
方才掀開車簾,她的身影捕一出現,嬴陸離的目光被她吸引,看著她一步步走近,他的眸色加深,心尖不自覺被她裙邊盪漾的流蘇激起浪潮,狂熱地想將那抹翩躚納入自己懷中佔有。
“衣裳還喜歡嗎?”他問。
她迫不及待將新衣裳穿在身上,還特意梳了適配的髮髻,簪了配套的釵花,除去臉上那塊燒傷疤痕,怎一個花容月貌了得,又哪裡會不喜歡?
“謝王爺給妾身做的新衣裳。”尤妙人心下還在燥悶,但不敢惹嬴陸離生氣。
嬴陸離唇邊的笑意不明,繼續深看了她兩眼,才將目光移開。
等了一會兒,聖駕終於來了,尤妙人怕的正是下車跪拜時,讓別人看到她被嬴陸離弄的衣衫不整,唇瓣紅腫,太羞人了!
好在天啟帝令太監傳旨,今日耽擱了些時辰,眾卿不必下跪接駕,全軍立即朝著秋山行宮進發。
馬車搖搖晃晃,嬴陸離只要不大發獸性,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寡慾。
路途遙遠,馬車上只有他們兩人靜坐,她可不想在路途上給他增加情趣,是以馬車行駛沒多久,她就在豎榻上面壁躺下,假裝自己睡著了,不跟嬴陸離說話。
馬車行駛了一整日,天黑才抵達秋山行宮。
尤妙人原是在假寐,後面就真的睡著了。
彌矇醒轉,四周光線昏暗,她恍惚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到了,下車。”嬴陸離還在馬車上。
黃昏後醒來的人總會在剎那間襲來一陣被世界拋棄的孤寂感,尤妙人方才剛醒時就有那種感覺,聽到嬴陸離的聲音後那陣孤寂感才慢慢消散,她想起了自己在哪兒。
掀開車簾,外面同行的車馬早已被撤下,車上的人也早已被安頓好,只剩他們一駕馬車停在行宮門口,寧王府隨行的僕從都在馬車旁等候。
“王爺怎麼不叫醒我?”他們到了多久了?怎麼感覺他們寧王府現在特別像是被所有人遺忘和拋棄的物件。
嬴陸離邁步走下馬車,絲毫不在意老皇帝對他的態度。
文欽、丘儉和隨同而來的四個侍從將行李從馬車上搬下來,往寧王府分配的院落而去。
太子、榮王和恭王從小受皇帝器重,參加過多次秋獵,年年他們都來,早就有固定的住所,住所內的陳設不比他們的府邸差。
嬴陸離十八歲之前一直被關在冷宮,沒有機會走出宮門,成年之前他根本沒參加過秋獵,被放出冷宮也只參加過一次,聽說那一次他因腿腳不便還受過太子諸王的羞辱。
前世尤妙人與他成婚的兩年,兩次秋獵他都沒有參與,她聽到過樑妠嘲諷,嬴陸離畏懼跟太子諸王相提並論,才不敢參加秋獵受辱,畢竟一個騎射功夫連宮裡放馬的太監都比不過的王爺,參加秋獵與太子諸王相爭,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當時尤妙人聽到梁妠說話就來氣,脾氣上來,她反口回懟:“誰說我夫君連放馬的太監都不如,我夫君最厲害!我夫君有多好,我才不告訴你,說出來怕你嫉妒!”
那時她已經知道嬴陸離任人擺佈、軟弱無能只是假象,太子等人哪有他的城府深!
倒不是嬴陸離那時對她有多好,只是她嘴上不甘落在下風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