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為了他去傷害無辜的人,她聯想了一下,爹爹對她甚為疼愛,有人背地裡議論她幾句,爹爹都會提起府裡花匠的扁擔來打人,他母親應當也是愛他的,才會為了他去傷害別人。
“寄奴哥哥的母親做了錯事,寄奴哥哥應當指出來,不要讓她再犯錯。但是寄奴哥哥的母親愛你,她做了錯事你不能怪她。”她聲音清靈,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
是啊,這次父皇顧忌皇后的顏面沒有處置,下次母后再犯錯,興許父皇再也不會給母后機會了。
母后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他,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母親犯錯,母親做錯事的後果,也不該由她一人承擔。
少年將目光移到小女孩的臉上,他多麼希望身邊能有一個人,他任何想說的話都能說給她聽,她也能一直一直,永永遠遠陪在他身邊。
他輕輕釦住她小小的肩膀,“你願不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
如果她願意,他明日就派人傳旨,將她調去殿中侍候,她便再也不用辛苦學舞了。
小女孩哪有別的心思,她正安慰他呢,她當然一口答應,“我願意陪著寄奴哥哥。”
然而第二日,沒有旨意傳來,直到尤妙人隨爹爹北歸,‘寄奴’再也沒有出現過。
小女孩不知道,在她與少年談話的翌日,大晉皇后被廢,三日後,皇后自縊於鳳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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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長梟從她的神情變化得知,她想起他了。
他心底的喜悅難以言說,就如同他本該將記憶封存,此次別後再不打擾她的往後餘生,可他到底不甘心,他的記憶潮水翻湧,驚濤駭浪,猛打向她那一片靜湖,也想激起裡面暗潮湧動。
“寄奴哥哥原來就是大晉太子……”尤妙人目光呆滯,她已經很久沒稱呼過那一個名字。
“孤不是故意騙你,孤也沒料到你不是梨園弟子,當日一別,直到孤此行來大魏,才知你的真實身份。”當日一別何止隔了六年,還隔了一世。
尤妙人震驚過後恢復平靜,“太子殿下方才說要帶我走?”
“你可願意?”司馬長梟期待著她像小時候一樣說她願意。
面前的女子秀眉輕蹙,說出的話卻不是他想聽到的,“可我是魏國人,我不會去晉國。”
司馬長梟面色一僵,她不願跟他去晉國。
“你心裡有嬴陸離?”他眼底的光芒破碎,心口悶疼,強撐的身體卸力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從何處得的結論,尤妙人想也沒想失口否認,“我不愛嬴陸離。”
司馬長梟笑容乍現,與此同時夜幕低空中站的那人,聞言周身的肅殺已達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