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不小心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隱秘。
她倦語愁容,一雙烏青腫泡的眼睛裡噙滿淚花,說著兩位妹妹委屈,她自己看起來更像是比別人委屈百倍。
“王妃……怎會……如……如此?”芷蘭忍著噁心,驚異問道。
尤妙人一屁股坐在鋪了一層灰塵的木椅上,捂著臉痛哭起來,“昨晚,王爺他心情不好,我不小心將茶水打翻在他身上,他盛怒之下,對我拳腳相加。”
芷蘭和景芳的表情出奇一致,仿若被雷劈中,這寧王真如傳言所說的那般?!
寧王妃都被打成了這副樣子,難怪他讓人把她們關在房裡,不給吃不給喝,原來他喜歡凌虐她們為樂。
芷蘭和景芳都不由得生出懼意,想要接近嬴陸離獲取情報,以此向太子和恭王邀功討賞的心思被打消了不少。
“我本是從平侯府上的小姐,應自恃身份貴重,不該讓人看了笑話去,無意讓兩位妹妹看到……實在過意不去。”尤妙人好似受傷的小鳥,自己舔舐傷口,還要端出王妃的體面。
芷蘭和景芳嘴角抽搐,從她的話語中推測,她常被寧王虐打,只是礙於侯府貴女的尊嚴才幫寧王隱瞞,作出夫妻和睦的表象。
若她們沒看到她臉上的傷,下次寧王叫她們侍寢,說不準被虐打的物件就是她們了!
“寧王……他……他經常打人嗎?”景芳結結巴巴。
“王爺打人很少會傷在臉面上。”隱語:他腳踢足踹在她身上的傷處更多。
兩位美人洩下氣來,怨怪她們被選中來監視寧王,這根本不是什麼好差事!
寧王就是個瘋子,變態!
尤妙人用手帕捂臉,不經意探看到兩位美人的神色,得逞含笑。
“妹妹們的住處如此寒酸,怎的被褥都沒人準備,沉香,快去我房裡拿兩床被褥來。”尤妙人對她們關切要裝得像一點。
芷蘭和景芳同時露出鄙夷,堂堂王妃身邊只跟了一個侍女伺候,能差使的侍女也只有一個,寧王府得多寒磣~
她們日後不會連侍女都沒有吧!
不,先別說侍女,單是不給吃食,她們餓都要餓死了。
“王爺不會將兩位妹妹放在苑中不管,王爺應該很快就會來看兩位妹妹。”尤妙人大方地給她們期待。
芷蘭和景芳對視一眼,背脊生寒。
她們現在一點都不期待見到寧王,只想快點想辦法回到太子和恭王身邊。
尤妙人做戲做的很足,不僅讓沉香拿來了兩床薄薄的被褥,還讓沉香把中午吃剩的飯菜給她們端來。一會兒懼怕,一會兒又用甘之如飴的口吻道:“王爺也有對我很好的時候,我頭上的髮簪都是王爺親自吩咐人打造的。”
她抬眼過來,那副神情,好像還在等人豔羨。
聽到這裡,芷蘭和景芳鄙夷更盛,如此寒酸的簪子寧王妃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當真是不知道太子隨意賞的首飾都比這好千百倍。
她們在心底暗道:這寧王妃活該嫁個眼瞎腿瘸的殘廢!
“妹妹們好生歇息,等過幾日秋獵結束回了王府,我再與妹妹們閒話家常。”尤妙人親自將人安置妥帖,由沉香扶著離開。
走出門外,尤妙人讓守衛不必看管太嚴,這樣她們才有機會偷跑出去找太子和恭王訴苦,求太子和恭王讓她們回到他們身邊。
任務完成,尤妙人回到自己房裡。
苑裡初初點上燈,文欽又出現在鋪滿青石板的庭中。
他身長挺直,展開的雙臂重重疊疊堆了雪白的一團。
尤妙人站在簷下,美眸一轉。
“王妃要的狐狸皮毛,王爺親手獵的,王爺說他等著王妃親手做的狐裘。”文欽將嬴陸離的話帶到。
今日王妃去看了兩位美人,已有人稟報給王爺。
尤妙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日嬴陸離帶她去草原上騎馬,她說回到上京城要去獸禽市場買幾張狐狸皮毛給他做狐裘。
她都忘記這茬子事了。
嬴陸離居然記得這麼清楚,還想什麼時候要,就來向她索取!
憑什麼呀?
要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不是她怕他會一怒之下要她小命,要不是她無權無勢,要不是……
她現在不高興給他做,“沉香把東西收起來。”
她使著性子,以後再也不說送他東西了!
尤妙人憤懣讓沉香和七劍替她關好門窗,之前她不習慣讓近身婢女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