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他們昨日到的這裡,進去看看他們。”嬴陸離先下馬,伸手將她抱下來。
她裙裾翩躚,似一隻歡快的蝴蝶飄飄然入府。
“爹爹!孃親!”她邊跑邊叫。
這座山莊裡面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亭臺軒榭都有,她繞過幾處樓閣,坐在園子裡喝茶的尤青柏和徒有瑤聽到了她的呼喚。
“靈兒。”尤青柏半年多沒見過女兒,心頭激熱。
尤妙人一頭扎進爹爹的懷中,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爹爹,靈兒好想您。”
徒有瑤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熱淚盈眶,撫上她的手背。
尤妙人意識到她衝進來只抱了爹爹,趕緊破涕為笑,又撲入孃親的懷抱,“孃親……”
他們一家三口終於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嬴陸離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眼前的畫面不去打擾。
最後是尤青柏反應過來他們將嬴陸離晾在一邊,過來朝他拱手行禮,“寧王殿下。”
“岳父大人不必多禮。”嬴陸離先行扶他,言語溫和,舉止是晚輩對待長輩該有的恭謙。
尤青柏難掩詫異,寧王謀反叛出上京的事他早有耳聞,他對嬴陸離一直以來的印象都是絕非良善之輩,他殘暴、喜怒無常的惡名上京人人皆知。
眼下寧王對他這個岳父的態度,跟在上京截然不同。
他在臨松薤谷收到女兒從大晉建康城寄來的書信,有幾封言明她跟寧王已斷絕關係,只待大晉太子身體康復,她便啟程前往蜀地與他父女團聚。
後來建康大亂,尤青柏半個多月沒收到女兒的來信,焦急之下他等不了想親自去建康接他的女兒,這時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跳出兩個人,阻攔他前往。
兩人說是奉寧王之命,一路護送侯爺到臨松薤谷,為保障侯爺安全,不讓他輕舉妄動。
再過了十來天左右,這兩人又跟另外四個人一起,將他接走,說是要送他去滇南,他的女兒在滇南。
尤青柏一直不解寧王秉性殘暴,如何會派人一路護送他?
還有他的女兒從寧王身邊逃脫,尤青柏擔心寧王會傷害他的女兒。
結果卻是寧王不僅沒傷害,反而對他的女兒呵護周到。
尤妙人將爹爹和孃親拉過去,坐在園子裡的石凳上。
這方小石桌旁邊剛好有四個石凳可以坐,她將嬴陸離也拉過來,一人坐了一方。
“爹爹想起關於孃親的一切過往了嗎?”尤妙人淚水揮灑乾淨,臉上只剩下嬌花照水般的笑容。
她方才闖進園子時,沒漏看她爹爹和孃親執手相親相愛的畫面。
“寧王手下也有會用蠱之人,有寧王幫忙,萬無一失。”徒有瑤溫柔含笑。
“其實不用解蠱,爹爹見到你孃親,隱約都還記得一些。”尤青柏這麼多年腦海中一直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每每想要看清那人的長相,都會頭疼欲裂。
他能堅定那個女子就是他女兒的孃親,卻始終想不起她是誰。
這次在滇南,他見到十七年後的徒有瑤,在某一瞬間,就好似打破了時間的壁壘,將他潛意識裡那個模糊的人影與眼前人重合。
那一刻,無需別人介紹她的身份,他便不自覺朝她靠近,想將她擁入懷抱。
“以後爹爹和孃親再也不要分離了。”尤妙人欣喜著,將她爹爹和孃親的手交疊握在一起,側過臉望向嬴陸離,心底閃過一念,另一隻手鑽進嬴陸離的掌心。
嬴陸離握著她細膩光滑的小手,她能將一隻手伸向她的父母,另一隻手伸向他,代表了什麼,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對他展露的笑容甜如蜜,他的心間流淌過一條溫暖的小河。
她對他說過再多的甜言蜜語,都不及此刻讓他悸動。
*
斜陽晚照,空氣中瀰漫著花草樹木沐浴陽光過後的清香。
拜見完她的父母,嬴陸離將她帶到另一個地方,這裡才是她的住處。
“為什麼我不能跟我爹爹和孃親住在一起?”尤妙人隨他在山莊裡穿行,她爹爹和孃親住的園子那麼大,一看就還有空房間。
“你是嫁出來的女兒,當然要跟我住在一起。”嬴陸離拉著她的手有點小執拗,她的父母固然重要,但她不能有了爹孃,就把他這個夫君給拋在腦後了。
她要跟她爹孃住在一起,那他怎麼辦……
尤妙人看他表情懊惱,語氣不似往日那般生硬,乖乖聽他安排。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