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後日就能跟爹爹團聚了。”她轉頭看了看嬴陸離,再轉向她孃親,“是他將爹爹接過來的。”
她本來計劃等做了聖女,在滇南站穩腳跟,就給爹爹寫信,讓爹爹過來接走孃親。
有嬴陸離在,一切都變快了。
徒有瑤盛湯的手頓住,十七年不見,突然就要故人重逢,她還沒做好準備。
“你爹爹已經不認識我了。”她有些失落。
“孃親給爹爹下的蠱能解嗎?”尤妙人相信,就算爹爹全然忘記了她孃親,也會重新跟孃親歸於舊好,只是年輕時相知相愛的時光多麼美好,爹爹全都忘了尤為可惜。
“忘情蠱在你爹爹身體裡待了十七年,無法解除,要想恢復你爹爹的記憶,只能找到一種更強大的蠱蟲吃了忘情蠱,再在那隻蠱蟲還沒完全寄居之前,將那隻蠱趕出你爹爹的體內。”
月氏族人人都會養蠱,普通民眾只能養一般的蠱,沒多大的殺傷力。
聖女不必精通養蠱,徒有瑤卻是難得在養蠱方面很在行的能手,她滿院子的藥材都是養蠱用的,她養的蠱全都在一個秘密的山洞裡。
“孃親養的有能吃掉忘情蠱的蠱嗎?”
徒有瑤搖頭,這些蠱還分不同的用途,不一定比忘情蠱強大,就能吃掉忘情蠱,還要適合才行。
她嘆息一聲道:“只有巫老那裡才有適合的蠱。”
巫老是整個滇南的養蠱聖手,中原人提起滇南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擅長蠱惑人心,滇南一個小國能一直不被吞併滅國,巫老佔了很大的功勞。
嬴陸離不是第一次來滇南,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到蠱這個東西。
前世便是他來滇南給天啟帝求的藥,那蠱也是取藥時,不小心被巫老種下的。
巫老想用蠱蟲牽制他,把他留在滇南為質,順便用他來試驗新蠱。
然而嬴陸離豈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即便那蠱每個月都會發作一次,他也還是回到了大魏。
因為那蠱是當時巫老研製出的最厲害的蠱,巫老自己都還沒想出解蠱之法,嬴陸離才每月要忍受一次蠱蟲折磨,前世大概在她嫁給他的半年之後,他才找到解蠱之法。
尤妙人想到她昨日去的祭廟,裡面那些東西實在不是好物,她皺著眉頭,“我們去向巫老要蠱,他會給嗎?”
“不會。”她孃親肯定地回答她。
不行就算了吧,反正爹爹和孃親能夠團聚才是最重要的。
吃完早飯,徒有瑤每天都會進山一趟,今日尤妙人也跟著她一起去。
徒有瑤的住處就在崖下,是徒有家的最深處,尤妙人起先以為進入徒有家只有她初臨月氏族經過的那道門能進來,結果她孃親這裡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進山。
嬴陸離應該就是從這條小路進來的。
身為月氏族人從小就有著對天神的崇拜和信仰,孃親當年若是跟爹爹悄悄跑了,也許他們一家三口就不用分開這麼多年。
“孃親除了認識養蠱用的草藥,治病救人的草藥也認識?”尤妙人揹著一個小揹簍,跟在她孃親身後,嬴陸離則跟在她的身後。
他本來想幫她拿揹簍,她不讓,反正揹簍又不重,她覺得新奇好玩才揹著。
“除了用蠱,孃親也會一點醫術。”徒有瑤手上拿著一根木棍撥開草叢。
“靈兒也會一點醫術。”她跟孃親相隔這麼遠,還能有共同的特長,這點讓她非常高興。
“你還沒出生,孃親便給你取名叫靈兒,按照我們月氏族的規矩,你的全名應該叫徒有靈,我讓賀蘭敦把你送走,你身上只有一塊繡了一個‘靈’字的肚兜,你爹爹記憶全無,還是給你取了靈兒這個名字,我和你爹爹還算有默契。”徒有瑤笑說。
“中原人取名還會取字,爹爹給我取名叫尤妙人,取字叫靈兒。”她以為是“靈氣逼人”的靈,原來她本來名字裡就有靈這個字。
嬴陸離默默在她身後跟著,他的話本就不多,一路上都沒說幾個字。
尤妙人突然看到孃親撥開的草叢裡有好多特別漂亮的蘑菇,她忍不住蹲在地上採。
“這些蘑菇能吃嗎?”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躺闆闆……
徒有瑤把她手上的扔了,“這些蘑菇有毒,不能吃。”
“啊?”尤妙人趕緊擦擦手,離那些蘑菇遠一點。
“有一些可以吃。”徒有瑤看他們兩個都跟了這麼久,今日藥材也無須再採,不如在山裡採些蘑菇回去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