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人觀察了他的神情,並不像在哄騙她。
這一刻,她好想見到爹爹呀。她與爹爹分別這麼久,該是時候重逢了。
少年不敢將畫偷出來太久,他說他敦叔出門見友,可能快回來了,他要將畫還回去。
翻上牆,臨走前他說了他的名字,“姐姐可以叫我小麒麟。”
“七劍。”尤妙人思緒翻湧,一顆心七上八下,她抓住七劍的手,“爹爹說我孃親已經過世了……我怎麼能還有期待呢?可是我想……”
就憑一個陌生少年的三言兩語,還有一幅蓋有她爹爹印章的她孃親的畫像,她就想去滇南走一趟。
她想親眼見見那少年的姑姑,他的姑姑可能是她的孃親嗎?
這可能嗎?!
無論她想做什麼,七劍都會跟隨她。
七劍低低對她道,“他的眼睛跟你長得很像。”
尤妙人呆住,在聽到七劍這句之前,她只有一半的衝動想去,聽到這句之後,她陷入了沉思。
今夜嬴陸離回來的比較晚,尤妙人睡下了他才回來,他從背後貼過來,將她抱進懷中。
後頸的舔吻讓她睜開了眼,實則她根本沒睡著。
“王爺回來了。”她翻過身,乖順埋首進他懷中,假裝打了個哈欠,滿面的睏倦。
嬴陸離等了半天,她都沒再說話,就像睡著了一般。
“沒有話要跟本王說?”他的話音在寂夜中顯得蒼涼。
她哼唧了幾聲,似是入了夢鄉,在說著夢話。
他的眼底浮出冷意,繼而輕嘲一聲。
第二天夜裡,各國、各領地使臣都已抵達建康,司馬長梟在甘泉宮設下國宴招待來使。
出於多方考量,司馬長梟沒有邀請她和嬴陸離去參加國宴,避免了他們的身份在大魏使臣面前暴露。
白天嬴陸離還在說司馬長梟守禮守節,是君子做派。
不過他是用嘲諷的語氣說出這話,司馬長梟若不是君子,就該在當上晉帝后背信棄義,想盡辦法來除掉他,從而得到她。
反正換做是嬴陸離,即便她親口承認她愛司馬長梟,他也要把她搶走,絕不可能成全她!
夜裡,他又不見了蹤跡。
甘泉宮的國宴上,閔地使臣果然來者不善,言說他們的新酋長,向晉帝索要黃金十萬兩,用於修繕戰後的房屋田舍。
閔地本就是晉國的地盤,只是由於地理位置偏遠,加上當地有地方豪強,民眾不願歸順大晉,才專門設了酋長管轄。
按照律例,酋長有資格請求晉帝幫助維繫領地臣民的生息,可新酋長非晉帝任命,還開口就要十萬兩黃金,司馬長梟絕不會同意。
司馬長梟拒絕給這十萬兩黃金,其結果可能是閔地使臣回到領地,新酋長便要挑動臣民脫離大晉,自立國門。
司馬長梟陷於難處,正在這時,九公主司馬長樂站了出來,自請帶上黃金萬兩,工匠十名,以及最新的穀物種植技術,前往閔地和親。
閔地使臣起初嗤之以鼻,言說他們的新酋長不愛美色,且已年過不惑,不需要這麼年輕的小公主和親。
司馬長樂面不改色,看向閔地使臣,“我是閔地敬獻給先帝的敏妃娘娘所生的公主。”
閔地使臣臉色一變,神情嚴肅,稍頓片刻,他向司馬長梟恭請,“事關重大,容微臣先行向酋長稟報此事。”
司馬長梟不意司馬長樂會在這時請求和親。
當初父皇向他提及要送長樂去閔地和親,他一直反對,向她保證只要她不願意,沒有任何人能強迫她和親。
父皇臨終前,告訴他長樂不是他的親妹妹,父皇想送長樂去閔地和親,只是想讓她認祖歸宗。
敏妃被查出有孕後,晉帝就派人去閔地調查了敏妃的過往,長樂的生父是誰晉帝早已知悉,並告訴了司馬長梟。
敏妃死的時候,也將司馬長樂生父的姓名告訴了她。
她和司馬長梟此刻都心知,這位新的閔地酋長,就是她的生父!
身份低微,沒有自保能力,才眼睜睜丟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位新酋長忍辱負重多年,終於推翻了欺壓過他的舊政,他恨晉帝奪走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就是要報復晉國。
若是他得知敏妃從始至終都沒背叛過他,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還會為難大晉嗎?
只要她在國宴結束後,悄悄告訴閔地使臣,她不是先帝的女兒,她的生父另有其人,這場硝煙就會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