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脈,用撕碎的布條給她包紮傷口,而後四下摸找她隨身攜帶裝銀針的髮簪。
祈禱髮簪沒有掉下去,萬幸,讓她找到了。
她用銀針封住七劍身上幾處大穴,阻止毒素繼續擴散,可是沒有解藥,崖壁上也採不到草藥,時間一長,七劍還是會毒發。
“七劍,對不起。”前世她就欠她一條命,今生她又幾次差點把命給了她。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說過,隨時為你待命。”七劍猛咳。
“你不欠我任何。”前世她救她一次,今生她也救了她一次抵平了,尤妙人愧疚油然而生。
她只是想離開上京,過程竟是這般艱難險阻。
既然已經歷過逃亡之路差點喪命,那麼只要她活著,她會更加堅定要永遠離開上京,再也不回去了!
她再也不想見到嬴陸離!
她們靠在背風的岩石後面,熬過兩個時辰,四周終於能看到光,天終於亮了。
待到天大亮,尤妙人爬到峭壁邊緣朝下俯瞰,原來她們現在身處的位置離崖底不遠,崖底有霧,霧面吹散依稀能看到一面“銀盤”。
崖底是湖嗎?
七劍中毒受傷,帶著她順著崖壁爬到崖底不現實,她自己更不必說,藤蔓都抓不穩,腳一滑就掉下去了。
她們還不如直接從這兒跳下去,水可以緩解下墜的衝擊,興許死不了。
可是她不會游水。
“跳,有我在。”七劍撐著一條手臂,在她身側朝下看。
尤妙人心一橫,緊握著七劍的手,傾身而下。
身體再次騰空,忽地,她想到一個問題,此時正值嚴冬,萬一湖面結了一層冰!
糟糕!
容不得她驚悔,凜冽的寒風和巨大的衝擊力讓她顱內震盪,直到溺水的窒息感讓她本能掙扎浮出水面,貪婪地呼吸空氣。
可是她控制不住身體下沉,呼吸了兩口,便在水裡撲騰呼救。
七劍浮到她身邊,用盡最後的氣力將她拖到岸上,而後力竭昏死過去。
尤妙人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烏青,那毒又擴散了。
她仔細檢查七劍的傷口,血是殷紅色的,有一點潰爛,但不是無藥可解的劇毒,就算不服解藥,也能透過喝解毒湯和運功調息排出,只是要一點一點排,過程少說也要半月。
尤妙人給她另鎖了幾處大穴,只歇了片刻,她便顫顫巍巍半背半拖著七劍尋路。
她必須儘快到下一個鎮上給七劍抓藥。
衣裳溼透,又是寒風刺骨,她竟絲毫察覺不到冷,體內似有一團火,那冰蠶和她日常吃的藥丸關鍵時候總能發揮作用。
湖邊有一條荒廢的小路,尤妙人沿著路走,過了許久路面才漸漸變寬。
路寬了說明這附近就有人住了。
她從地上抓了一把稀泥塗在自己臉上,又給七劍臉上塗了泥,沒走了多久,她們終於看到一處籬笆環抱的草屋,屋頭還冒著青煙。
孤立無援,只能靠她自己,尤妙人每走一步都有賭的成份在裡面,她朝草屋呼喊,“裡面有人嗎?”
安靜片刻,一對年輕夫婦才遲鈍地探出頭來。想來他們也是詫異會有陌生人到他們這樣偏僻的地方來。
“你找誰呀?”女主人防備著問。
“打擾了,我跟姐姐遠道投奔親戚,不想失足墜崖,姐姐受傷昏迷,請問此地最近的鎮子怎麼走?我想帶姐姐治病。”尤妙人學著俚語,不敢說官話,怕被人聽出她一口上京口音。
夫妻二人看她們只是兩個女子,蓬頭垢面,模樣悽慘,卸下心防,請她們入院門歇腳。
尤妙人扶著七劍一起坐在灶邊烤乾了衣服,女主人給她們倒了熱湯,午時蒸的饃饃也給她們拿了吃。
期間七劍醒轉過來,她眸色沉靜,呼吸微緩。
“多謝姐姐。”尤妙人嚼著饃饃,這一口比她吃過的所有佳餚都要美味。
女主人看她們可憐,心生憐憫,“我們住的偏僻,這兒離安和鎮還有三十里,你們走路要走三四個時辰,我家那口子要去鎮上買糧食,我讓他用驢車送你們去吧。”
“太謝謝你了,姐姐!”尤妙人欣喜。
女主人看七劍病勢嚴重,吃過飯就催著丈夫把她們送到鎮上去。
尤妙人和七劍躺在驢車後面拉貨的木板上,木板擱著厚厚的稻草墊,尤妙人抵不住身體的疲憊,淺眠過去。
等抵達小鎮,天色已經不早了,趕車的男子憨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