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穿的衣裳,料子比不得她往常穿的綾羅綢緞,卻也比尋常百姓穿的鮮豔華貴百倍。
穿戴整齊,她重新蓋上蓋頭,由七劍扶著走進客棧裡賈不仁的房間。
豔俗的顏色裹在她的身段上,平添了幾分惑人,引人口舌發緊。
賈不仁本就看上“李巧兒”年輕貌美,再看這身段,瞬間把持不住,火急火燎將她往懷裡摟,嘴裡叫著“美人兒,我的小心肝兒~”
尤妙人推拒著,兩人輾轉坐在了床榻邊上,賈不仁迫不及待,一臉痴醉揭開她頭上的蓋頭,想湊上來親她,恍惚中他看到她的臉,突然嚇得跳腳。
“鬼——!!”沒等他大聲把人喊進來,七劍從後面點了他的穴道,一腳將他踢跪在地上。
尤妙人從床榻上站起身來,在房間換衣打扮時,她就讓七劍給她臉上畫了一塊偌大的紅黑色胎記,比她之前臉上戴的那塊疤痕麵皮還要可怕。
七劍一把匕首架在賈不仁的脖子上,尤妙人醜如夜叉的一張臉逼近,賈不仁作嘔,又怕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無惡不作的壞蛋,落到我姐妹二人手裡,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尤妙人佯裝惡狠,她看過的話本里劫富濟貧的大俠都會說這樣的臺詞。
賈不仁尖嘴猴腮,眼窩深陷,眼球突出,不能發出聲音,只能唔唔唔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想讓我們不殺你也可以,告訴我,你家裡有多少錢財,都藏在何處?”尤妙人就裝作劫持他是為了錢財,讓他以為自己遇上了“仙人跳”。
賈不仁瘋狂點頭,只要能活命,她們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我們要親眼看到錢才能放了你,帶我們去你襄州府上拿錢!”尤妙人威逼道。
七劍將匕首往前送了幾分,賈不仁嚇得失禁,任何條件他都答應!
尤妙人和七劍就待在這間房裡,賈不仁被點了穴道在地上跪了一夜,第二日準備啟程,七劍才解開他的穴道,匕首卻抵著他的後腰。
“敢說出去一個字,看是你喊人快,還是我的刀快!”七劍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她的聲音飄進賈不仁的耳朵,他又尿了一地。
走出門,尤妙人身上裹了件斗篷,依偎進賈不仁的懷中,讓人看不清面容,她和七劍坐上賈不仁的馬車,原本坐在這輛馬車上的兩個小妾被趕到了後面的馬車上。
落在人眼中,只以為新姨娘正得寵,舊姨娘受到了冷落,賈二爺免不得回程路上都要新姨娘伺候。
事實果然如此,賈二爺片刻都離不得新姨娘,接下來幾日,馬車上、房間裡,新姨娘都貼身伺候著。
車簾一拉,房門一關,七劍立即點住賈不仁的穴道,他白天被丟在馬車上,晚上跪一夜,嘴裡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狗崽子些眼睛都瞎了?看不出他被綁架了嗎?!
馬車又行了五日,已近襄州地界。
七劍的餘毒差不多清乾淨了,尤妙人緊繃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來。
她不是受慣顛簸的人,體力有限,有七劍守著,白日裡她常昏沉,四肢乏力。
她們不是真的要去襄州,只是想從襄州繞道轉折去蜀地,她們計劃著明晚就偷偷溜走。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七劍拽起地上的賈不仁丟在椅子上,尤妙人嗓音綿軟,朝外面問:“誰呀?”
“妾身香蘭,進來伺候二爺。”
賈不仁的侍妾之一,多日不得到近前伺候,她嫉妒難耐。
“不必了,二爺累了,已睡下了。”尤妙人臥在榻上,恃寵而驕的口吻。
賈不仁忍不住想要掙扎,被七劍用匕首手柄一擊,他立即疼得發出“唔!”的一聲。
門上投射的剪影晃動,門外的人似乎心下一驚,頓了頓,那道身影就消失了。
賈家人定是發現了賈不仁的反常,找人前來檢視。
她們偽裝得再好,這麼些日子,那些人也該發現不對勁了。
明日她們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