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良久,她緩緩道。
她去找來房間裡備用的藥箱,反常地主動湊近到他身邊。
他不言,眼神絞在她身上,注視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她目光落在他的傷口處,小手卻悄然想去拉開他另一半上衣。
他捉住她的手,呼吸噴灑在她的額頭,“你想做什麼?”
易容可以改變形容樣貌,那軀體上的舊傷疤蓋在衣服下,也會被隱藏起來嗎?
“想看你還有沒有哪裡受傷。”她心頭突然閃過的猜想,讓她不敢去想第二遍,她嘟囔著找藉口。
“要我全脫了給你看?”她要檢查可不止有胸前,他戲謔。
她將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臉上有被人調戲的慍怒。
她沒丟下藥箱就走,難得有耐性,幫他將毒血清洗掉,還給他上藥包紮好。
“太子殿下過來了。”七劍推開一道門縫,提醒她。
尤妙人不經意對上面前男人的視線,沒有錯過他一秒變冷的眼神。
她一陣心虛,沒明白她的心虛從何而來?
“你去裡面藏一下。”她有些慌亂,將他往屏風後面推,後面是她的羅床。
他的眼神如刀,她知不知道姦夫才需要藏,而他憑什麼要藏?
她正擔心被人發現她屋裡有刺客,沒時間理會他臉上什麼表情,她快速拆下自己頭上的髮髻,脫下宮女的外衣,換上自己的衣裙。
沒等司馬長梟到她房門前,她去院中迎他。
“殿下這麼晚怎麼過來了?”以往這時辰他都該出宮回昭明臺了。
“宮裡出現刺客,孤來看看你這裡是否安全。”司馬長梟聽聞刺客訊息立即從議政堂過來看她,生怕她再次被刺客擄走。
“宮裡出現刺客了嗎?”她裝作一臉懵懂打著哈欠,頭髮披散,衣帶鬆垮的模樣,一看就是已就寢剛從床榻上起來。
“孤多派些人守著芳菲殿,靈兒回去繼續安睡吧。”他不自覺將手搭放在她的肩上,給她安定。
“殿下也早些出宮吧。”這些時日下來,她習慣了他的體貼和照顧,對他的觸碰沒有牴觸。
“刺客還沒抓到,宮裡有隱患,孤今夜不出宮。”確定了她這裡無恙,他便又立即要去別處。
待他走後,尤妙人祈禱宮裡的禁軍能將躲在密室中的那個人抓到,那人受傷從衍慶宮逃竄而出,不知又躲到哪裡去了。
回到房中,尤妙人繞過屏風,看到裡面的男人坐在她的床沿,斜靠著床架,依舊是半袒著胸膛的狀態。
他傷口都包紮好了怎麼還不把衣服穿上!
“你還是來外面的小榻上休息吧。”他坐在她的床上總感覺怪怪的。
“不是你推我進來的?”他輕嗤冷笑,“就這麼怕司馬長梟看見?”
尤妙人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刺客,你想被大晉的太子殿下看見嗎?!”
他還有沒點刺客的自覺,她幫他藏身,他居然還對她冷言冷語陰陽怪氣!?
剛才她在外面與司馬長梟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她從他身邊逃離後與司馬長梟的點滴相處他都瞭然於心。
“司馬長梟打動你了嗎?”他唇邊掛著殘酷的笑,眼底冷峻地沒有一絲溫度。
這個問題他統共問了她三次,她這樣的女人會討巧賣乖、會曲意逢迎,可實際上她的真心被自己保護起來,不會輕易給別人。
前世今生,她都可以裝作滿心滿眼都是他,她很會裝出愛一個人的樣子,可實際在她心裡,所有人只分為兩類,一類是她在乎的,另一類是她完全不在乎的。
她在乎的例如她的爹爹,高家的小姐高長君,還有無論是從平侯府從小伺候她的婢女,還是現在跟在她身邊的婢女。
他被劃歸在她完全不在乎的那一類人裡,他能感知到,司馬長梟已經走入了她在乎的人的行列。
他換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冷眼旁觀,看她會不會愛上司馬長梟?
如果她真的愛上司馬長梟了呢?
如果有一天,她被司馬長梟打動,說出她願意永遠留在司馬長梟身邊,那他就殺了她……
“太子殿下這樣好的人,合該配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她喃喃自語。
她只是在感慨,要是司馬長梟身份再普通一點,那他一定是所有女子幻想中的良配。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她還在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