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和女孩說話,只是招呼小山走,女孩沉默地跟上。奇怪的是,她失去了雙眼,卻很清楚地知道別人離開的方向,在從桌子旁起身繞過時也沒有撞到桌角。
難道她也覺醒了?也有可能是盲人練出來的耳力和記憶力吧。連鈺心裡暗暗記下,總覺得何雁救下兩個女奴不止是出於同情。
不是她懷疑何雁的用心,而是在末日,純粹的善意往往很容易招致惡果。何雁作為一個看起來勢力就很大的商人,如果走到哪都行俠仗義,未免太天真,也會和圈子格格不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瞎子這樣好對付的人,欺負他一下自然不在話下,可若是做的多了,難免讓其他人懷疑。
“慢走不送~”盧卡倚靠著吧檯舉起酒杯致意。這人倒也沒怪他們把客人都趕跑了。
辛迪側對著他們沒多說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盧卡。就在這是,他抬頭對連鈺笑了一下,連鈺意識到自己觀察別人太突兀,就移開了視線。
“走了!”楚明鋒晃過來推著兩個隊員離開,連鈺只覺得辛迪交出去的小瓶閃爍著亮光有些奇異,但沒有多看。
何雁和小山走在最前面,看方向不是他們來的地方。
“我們這是去哪?”
“心善的何老闆給我們找了個住處。”楚明鋒看出了連鈺的無語,從兜裡掏出根棒棒糖。
連鈺接過來一看,草莓味,行吧。不過這個世界還有人生產棒棒糖啊。
她撕開塑膠紙,習慣性把外包裝揣進兜裡,先是聞了聞,嗯,熟悉的糖精味。
“放心吧,城裡生產的。沒過期。”楚明鋒看她這樣不知道想哪兒去了。連鈺黑線,其實她只是習慣性先聞一下食物。
不過……連鈺悄悄看向棕發女孩。
要不要給她嚐嚐?她會不會沒吃過啊。
“喂,”剛一喊出口連鈺就後悔了,這聲喂聽起來好不禮貌,“你吃糖嗎?”
深粉色的糖果被遞到女孩的面前,恰好是能聞到味道的距離。
“不用了。”女孩的聲音和連鈺想得一樣,細細柔柔的帶點沙啞,她大概不經常說話。
“我不吃草莓味的。”
連鈺一愣,接著手肘搗了下隊長,隊長一臉無奈地又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紫色的,然後攤手示意自己再沒有了。
“喏,有葡萄的,吃嗎?”
“……嗯。”
棕發女孩接過糖果,面色淡淡地把棒棒糖塞到嘴裡,低著頭不說話。
“你不喜歡草莓味的話,以後就給你別的味道。”連鈺開始嘬起了糖,唉她這個急性子現在就想把糖咬碎了。
“……”女孩低著頭張了張嘴,又繼續沉默。她想說,她最喜歡吃草莓味。以前爸爸和叔叔就給她帶草莓味棒棒糖,爸爸說媽媽在的時候也愛吃。直到那天,她吃著最後一根草莓棒棒糖,看見帳篷邊緣的布料變深,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給她帶糖了。
她沒有哭,在失去眼睛以後就更沒機會哭了。在發熱的時候,那個男人沒有管她,可是她沒死。熱度過去後,她覺得眼眶燙燙的,就像要哭了,她流不出淚,她只是感覺到自己好像又能“看見”了。
在別人暴怒、恐懼、得意或喜悅的時候,顏色就更明顯了。而當她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她會把自己的顏色變淺,於是她在李瞎子身邊挨的打少了。她討厭他,可她想不到自己能去哪。李瞎子喜歡把別人變成瞎子,她沒了眼睛後,心也盲了。
“到了。”
何雁帶他們去的住處不遠,連鈺不得不內心感慨了下何老闆真強,這豈不是相當於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雖然……這個小旅館破破的,窄窄的門臉開在了條巷子裡。
“幸福旅館。”小榮抬頭念出了牌匾。一讀出來,就感覺這兒更奇怪了。
不過他們沒什麼可挑的。走進去他們逛了一圈才發現別有洞天,而他們的越野車就停在了旅館後面的停車場,估計是另外一條路開進來的。
旅館老闆是個胖胖的大娘,身形富態,待人熱情。老闆告訴他們要去梅花落的話,就去找中心廣場附近的那家。
“那是分店。”
大娘有本事,大娘這是末世做生意的典範啊。
“年輕人多跑跑,順帶照顧下我的生意。”
“大娘,您沒想過以後去別地兒開店啊?”連鈺吃著大娘手擀的麵條熱淚盈眶。她最喜歡吃麵條了嘿嘿。
“你們走吧,我走不了了。”大娘笑呵呵地擦完桌面就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