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尊重。
當然,他也完全可以不用這麼做。
常規詢問自然不需要陳淼親自出面,自有專業的預審,這人家是幹這個的,保證先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先過一遍。
這是常規動作。
“處座,從剛才問話的結果看,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除了基本資訊之外,沒有太大的有用價值。”預審員稟告道。
陳淼看了一眼預審記錄,點了點頭道:“還是我來會會這個陳瞻吧,好得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
“您一個人?”
“嗯,把審訊室監聽開啟,我跟他的對話全程錄音。”陳淼點頭,轉過身對吳道坤道,“老五,你留下來,幫著一起聽一聽。”
“是,處座。”吳道坤沒幹過審訊的工作,陳淼不讓他直接參與,他也不好有什麼意見。
審訊室的門開啟。
陳淼推開門走了進去,76號雖然也有制服,但除了正式場合之外,必須要求穿的時候,他才會穿,一般都是穿西裝,打領帶,這是他過去在跑馬場工作的習慣,平時若是在家,那就穿長褂。
他不喜歡大背頭,但定型的髮蠟還是用的,中分太難看,他喜歡三七分,既不過分張揚,又顯得有氣質和內涵。
陳瞻也穿的西裝,而且他這一身看上去也不是便宜貨,一個公司的總經理,做生意的講究門面,穿的破破爛爛的,誰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關了一宿,他還能如此保持鎮定,這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進了76號,早就嚇的膽子都破了,而從陳瞻的臉上,他看不出他有一絲任何的沮喪和不安。
他很鎮定,不管是不是裝出來的。
到底是出過國留學的,見過大世面的人,比起普通人,就是多了那麼一點兒自信和從容。
陳淼在觀察陳瞻,陳瞻何嘗又不是在觀察陳淼。
兩個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對視了足足有三分鐘,搞的監聽室內的人還以為監聽裝置是不是出故障了。
直到聽到耳機裡傳來一聲椅子被拉動的聲音,這才明白,從陳淼進去,到這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呢。
“陳瞻……”
“我見過你。”陳淼才道出一個名字,對面的陳瞻卻搶先開口,一句話,就成功的吸引力陳淼的興趣。
有意思,居然對自己發起了主動進攻,這是個不錯的對手,陳淼內心之中,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哦,什麼地方?”
“去年的7月份,在匯泉樓,光裕社年中會書,琴老闆有一場表演,唱的是《杜十娘》,我說的沒錯吧?”陳瞻面對陳淼一點兒都不膽怯。
“陳瞻先生對我很瞭解。”
“不,我真的就在現場,我還記得,你當時聲音有些沙啞,更現在有所不同,但又不是假聲,應該是有其他原因吧?”陳瞻一邊回憶,一邊侃侃而談。
陳淼微微一驚,自己當時負了傷,又有些發燒,嗓子不好受,聲線自然受影響,好在那個人物角色需要一種滄桑之感,倒也契合了。
但是,能聽出自己並沒有用假聲的,那絕對是精通評彈的高手。
“想不到陳兄也是同道中人,倒是失敬了。”陳淼微微一拱手,“不過,評彈終究不過是娛樂小道,陳兄做的事情若是成了的話,那正是石破天驚。”
“可惜,讓一個小人給破壞了,功虧一簣。”
“你錯了,他不是小人,是一個英雄,一個救了幾百人的英雄。”陳淼道,“想想看,如果你成功了的話,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生,他們跟你一樣也有父母和妻兒,你忍心看到這一切嗎?”
“他們做了漢奸,為虎作倀,殘害百姓,難道不應該遭到報應嗎?”陳瞻冷哼一聲。
“他們當中就沒有無辜之人嗎?”
“那你去問一問,死在日軍槍炮和刺刀之下的中國老百姓就不無辜嗎?”陳淼憤怒的大聲質問道。
“這是兩回事。”
“這在我看來是一回事兒,你們這些人比日寇更無恥,更卑劣。”陳瞻道。
“和平是要付出代價的,在我看來,你們的抵抗,只會讓更多的人枉死,你們要為他們的死亡負責。”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作為一箇中國人,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
“可大多數人只求三餐一宿的溫飽而已,什麼國家,民族大義對他們來說沒有比一碗飯,一件衣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