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有天生腺體殘缺。”原烙音道,對面的omega哭得抽抽噎噎他卻摸不出下一張紙,“運氣好活過三十歲,我的人生已經走向倒計時。”
“之前實驗室聚餐時我記得你說過你希望有個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家庭。”原烙音不介意那些圈子裡半公開的秘密,他張口將自己的傷疤撕得鮮血淋漓,“長期注射抑制劑會影響生育能力。”
而他原烙音,從分化開始抑制劑不離手,還是最高強度的種類。
換言之,他根本沒有完全的alpha能力,即使他的資訊素量級高,拳頭硬,也不能磨滅他短命的事實。
“沈清諾,你憑自己的本事保研到了c·n,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原烙音始終離他兩步遠,那一點點距離就像是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最主要的是,在一起的前提是有感情基礎,資訊素捆綁的婚姻大多都會一地雞毛。”
“你的父母撫養你成人,不需要你用婚姻報答。”
沈清諾淌著淚只是胡亂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回去吧。”風吹得原烙音有些冷,他也看見月光下omega的臉凍得通紅。
平日在實驗室古靈精怪活潑開朗的小師弟縮成不敢伸翅膀的鵪鶉,原烙音的內心也很難受。
但他不喜歡似是而非的模糊說辭,這個時候明確的拒絕好過不清不楚的欲擒故縱。
“謝謝你學長,我會跟我父親講清楚的。”沈清諾抬起頭,將翹邊的抑制貼按回去,“希望學長能放過我父親。”
去醫院取得他人資訊素屬非法行為,報警一抓一個準。
只要進局子基本完蛋。
但原烙音沒那麼睚眥必報。
“我不會。”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原烙音與他並肩而行,遠遠處看見別墅的燈光,他們踩著各自的影子。
回去後沒有其他插曲,沈家人很快就離開了,原烙音關上門,笑容消失不見。
畢竟任誰突如其來碰上相親都不會太高興。
“音音,我瞧著這個沈清諾還是挺好的。”溫宴玉斟酌用詞,這次屬實是先斬後奏,但百分之九十多的契合度屬實少見,對於原烙音的病情大有裨益,再加上那個omega還和原烙音是同門。
他不推崇以資訊素為基礎的結合,但原烙音是他唯一的孩子。
“爸爸,這對他不公平。”犧牲omega的下半生陪一個活不活得到四十都未知的殘疾人太過兒戲,“這對我也不公平。”
他不願意由於契合度,短短一生捆綁在omega身上。
“都怪我不好。”溫宴玉從前是從事保密工作的工程師,長期接觸帶有輻射的物質,即使發覺有了原烙音立刻休假,還是造成影響。
“您不知道從小到大別人知道我爸爸是重武器總設計師有多羨慕。”原烙音右邊露出淺淺梨渦,“符醫生說他會想到辦法的。”
“符叔叔這樣說自然是好的。”溫宴玉揉皺原烙音的頭髮,“沈家不行,但我瞧著沈清諾還是不錯,和你又是同門有工作話題。”
沈清諾很有天賦,也收到了ims的工作邀請。
要是打一天程式碼,下班後回家還看到同事,那才真是一輩子都完了。
“不要。”
“你不願意就算了。”溫宴玉也不多勸,本來沈家上門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我看你帶回來那個長條包著的,是什麼東西。”
“閔隨託我帶回來的畫。”原烙音挑眉,不準備在這個時候開啟。
閒不住的原衡鐸已經湊到近一米長的物體旁,他兜裡揣著卡,忍不住給原烙音獻殷勤。
“我幫你開啟!”他顯然沒有任何危機意識,伸手將包裝好的畫小心拿出唰得一聲抖開。
“別!”
原烙音根本攔不住。
畫展開後只露出背面,唯一見到真面目的原衡鐸尖叫著丟開罪證,轉身就朝樓上跑去。
“這小子又抽什麼風。”原仲和撿起畫,認出來後抽出放在門口的高爾夫球杆,掂量兩下朝樓上追去。
死小子,差點忘了他還闖過這禍!
“這不是我的畫嗎?”庭珂撿起來隨手放在桌上,“怪不得你不給你二叔禮物,原來是在這裡。”
“不會是在拉烏斯蒙德找到的吧。”
十分鐘後,鼻青臉腫的原衡鐸被提溜下來,垂頭喪氣,還不忘狠狠瞪罪魁禍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