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前腳剛說方瑜薇不孝,回來又和林母吵鬧,還不帶著孩子上山祭拜祖先。
後腳林家人就一同出現了,林母遇到林嬸,笑容都比之前多,打著招呼:“要山上了?”
“馬上去了。”林嬸笑呵呵,走過去逗了兩個孩子幾下才走。
“媽媽,媽媽——”兩個孩子笑著跑過去抱方瑜薇,笑聲稚嫩清脆。
眾人面面相覷,是誰說方瑜薇和孩子不親?
又胡亂傳情報!
往年林家都只有一家三口上山,今年多了方瑜薇和兩個孩子,他們好奇心重,可積極了,給大家增添了不少樂趣。
林彥和林母手拿鐮刀開路,林父挑著東西緊跟其後,方瑜薇則帶著兩個孩子,看著滿山比人高的樹木花草。
除了太陽實在太曬了,空氣還是新鮮的。
一行人過五關斬六將,還得穿過一條小溪,終於來到了墓地旁。一年沒來,野草蓋過墳頭,接下來又是砍樹砍草環節。
林父擺上貢品,給老祖宗倒上酒,林彥則拿著毛筆要在墓碑上描紅,兩個小孩子湊過來,一臉好奇看著爸爸,還要伸手去拿毛筆。
他們也要玩。
林彥將兒子帶過來,一人給了一支毛筆,正在手把手耐心教他們,抬眸看到方瑜薇露出的那雙美眸也在好奇張望,他輕聲問:“你要寫嗎?”
方瑜薇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按照方家人那邊的習俗,女孩子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不能繼承家裡的財產,不然就是給村裡人招來厄運,不能給祖宗上香,因為遲早要嫁出去,甚至在清明的時候,不能靠近墓碑,更不能用毛筆給墓碑上的字描紅
這是一項她從小就禁止去做的事情,甚至要在方大伯母的要求下離得遠一些,因為是女孩子,不能傳宗接代,是“賠錢貨”。
而嫁到方家的女人,在這樣的節日,更是隻有幹活的命,譬如說殺雞做飯,準備貢品,劈山開路,這是她們的事情,而燒香拜祖先,給墓碑描紅,則是男人們的事情。
最後換成了方瑜薇拿著毛筆在描紅,她還在教兩個孩子認識墓碑上的字。
兩小隻一邊寫一邊奶聲奶氣學,有點呆頭呆腦。
林母看著他們,笑得眼角都是細紋,她還摘來了一捧野果,可把兩個孩子高興壞了,小陽陽抓起來就往嘴裡放。
野果偏酸,他的小臉蛋瞬間皺成一團,身子還抖了兩下,像個表情包。
小朝朝拿著野果,看著弟弟,猶豫了下往嘴裡放,結果重複了他的動作,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酸的。
酸得他手舞足蹈在原地蹦躂好幾下。
“噗呲。”方瑜薇剛被逗得笑出聲,面前就出現一個水杯。
林彥溫柔道:“喝點水。”
天氣太曬了。
方瑜薇目光落在林彥的手上,他的手臂都是細汗,衣服也溼了一大
片,畢竟頂著烈日砍樹劈草十分耗費體力。
她接過來,喝了幾口,再遞給他:“你也喝點,流了那麼多汗。”
“嗯。”林彥嘴上雖這麼應,卻拿著水杯走去喂孩子,哄他們喝了好幾口後,自己才連續喝了半杯,然後繼續劈砍。
林家的墓不多,臨近中午就祭拜好了,趕在吃飯時能下山。
兩個孩子在山上瘋玩了半天,一回家剛吃飯,就已經昏昏欲睡,自己爬到床上睡著了。
林母怕他們熱,找來了家裡僅有的兩個風扇,全都給他們吹。
吃完飯,方瑜薇也困了,她今天起得早,又跋山涉水,困得打了好幾個哈欠,林母連忙道:“快去屋內睡吧,肯定累壞了。”
她這麼說,方瑜薇都不好意思了。
相對於林家人,她就是照看著孩子,捂得嚴實跟著隊伍,一點重活沒幹。
“快去吧,多睡會。”林母再次說,語氣還有些心疼。
“嗯。”方瑜薇起身回了屋,孩子就睡在床的最裡側,林母怕孩子摔下來,還特意把枕頭放在外面擋著。
她把枕頭拿開,自己躺了上去。
被子和枕頭都是剛洗過的,屋內也打掃得乾乾淨淨,林母一直都和他們在鎮上,想來應該是林父做的。
林家老兩口都是不善言辭的人,卻是一心一意為孩子著想的。
屋外。
林彥和林母一起收拾,林母不讓他搭把手:“去睡吧,忙了一個早上,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