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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阿姐死了郎君

林以棠和溫宴辭的初遇在去年冬天,南陵的普陀山。

六年前,林以棠同林父相認的第二天便馬不停蹄回了南陵——北澤的最南方,毗鄰南越,氣候溫溼,水土富足,極為養人。

林以棠是閒不住的人,冬季聽林父說普陀寺山腳下的梅花冬季開的極好,帶著流煙去賞梅喝茶。

意外發生在回程的路上,她們遇上了流亡的劫匪,劫匪打暈了林父派去保護她的侍從,綁架了她和流煙,意欲用她們同家裡勒索錢財。

綁匪帶她們下山的路上,遇上離京辦事的溫宴辭,話本里英雄救美的套路在現實中完美復刻。

林以棠現在還記得初見溫宴辭時他的模樣,翩翩公子一襲白衣,身姿修長舒朗,眼睛裡的光彩宛如潤玉上的瑩瑩光澤,看上去柔和,實則堅韌無比。

溫宴辭一劍抹了意欲對她圖謀不軌綁匪頭子的脖子,溫熱粘膩的鮮血濺在她瑩白的臉上。

雪落滿山,紅梅競相開放,溫宴辭蹲在她身前,從胸前拿出一抹方帕,遞給她,嘴角輕緩的笑莫名撫慰人心。

“姑娘莫怕,待我替姑娘取了懸賞金,姑娘請我嘗一嘗這南陵的冬釀酒如何?”

林以棠到現在還記得那年冬釀酒的滋味,酸酸甜甜,濃郁的桂花味兒在嘴裡綻開,喝的人心裡溫暖舒坦極了。

後來林以棠才知道溫宴辭原是京城人,前來短期赴任,和林父在官場上也有所聯絡。

兩人再見便是溫宴辭來林家做客,父親介紹兩人認識,也有撮合的意味。

溫宴辭對她很好,進退有度,端方有禮,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先問過她的意見。

隆冬臘月,林以棠帶著流煙在街邊施粥,溫宴辭會貼心地帶來耳罩手暖,同她一起。

冬去春來,林以棠在家無聊犯困,會奇思妙想做些現代版改進的春團米糕,去街邊販賣。

林父不同意,但溫宴辭不會顧忌女子不該拋頭露面的陋習,會偷偷翻牆幫她準備材料,她出攤多久,他便陪著她多久。

蟬鳴烈夏,她會做些新品水果刨冰雪飲,溫宴辭試吃後總會捧場的誇她。

他們一同在石榴樹下納涼說話,然後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拿出一捧鮮花,紅著耳朵說她比鮮花漂亮。

冬釀酒,陪伴,鮮花,承諾,足以俘獲女子芳心。

最重要的一點,溫宴辭和她同歲。

初秋時節,溫宴辭任期結束前,溫家雙親武安侯夫婦從京城遠赴南陵,帶著豐厚的彩禮和滿滿的誠意上門提親,兩人婚期定在仲秋。

彼時林父為了送女兒風光出嫁,重拾皇上先前的赴京調令,舉家遷徙京城,將南陵事務移交給三弟,同官居正二品的尚書令大哥林崇文居於一宅。

昨日她還穿著嫁衣,手持溫宴辭親手給她做的團扇,準備嫁給他為世子妃。

今日她便成了太子妃,還有人告訴她溫宴辭死了。

怎麼可能呢。

夢中的人時笑,有時眼角又會留下清淚,李澤煜困惑極了,可他不敢深思,拇指覆上她眼角前,床上的人驟然睜眼。

林以棠那雙琉璃眸格外明淨,氤氳著霧氣像被水洗了般,眼角下的淚痣清清冷冷。

她看起來如此純潔純粹,瞧見面前的人時,惡意和憎怨從中直射而出。

很輕的一句話,“溫宴辭真的死了?”

相識四年,分開六年,李澤煜從未見過林以棠用這樣的目光看他,他收回懸在空中的手,鋒利的語言和期許的眼神構成回應,“對,暴斃而亡,除了你其他人都知道。”

他黑眸銳利,表情平淡無波,卻捏緊手指,小心翼翼等著她的反應。

林以棠閉了閉眼,回想去壽康宮前宜嬪和那個貴人的言語,未婚夫前腳剛死,後腳就進了宮,她不被人唾棄,誰被人唾棄。

兩行清淚再次落下,林以棠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達自己所想:“李澤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為什麼要殺他。

李澤煜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這句話像是山頂砸下來的巨石,砸碎他心底最後的期冀,別人都不信他,她也不信。

同所有人都一樣,林以棠沒有得到確切證據前,就把罪人和殺人犯的名頭強加在了李澤煜身上。

不怪林以棠這麼想,從前同李澤煜相處的那四年,她便知道他是什麼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不慣她和別人說話,和別人一起玩,絕食,不喝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