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稷氣的太陽穴突突跳,好半天說不出話,瞪了窈妃一眼,窈妃瞪回去。
窈妃看起來柔順,其實最會跟他作對,偏偏他就是喜歡她的這股勁兒。
李明稷咬牙切齒,拳頭握緊到發白,好好好,合起夥兒騙他這個皇帝!
李明稷不說話,李澤聞步步緊逼,“父皇當初同兒臣說只要不用這空白聖旨做逆亂天下,擾亂宗法秩序的事,其他的都可以,如今兒臣只是想用軍功求娶心愛女子,父皇是天子,一言九鼎,如此小事,必會答應吧?”
李明稷氣悶極了,被李澤煜那邊的動靜吸引注意力。
李澤煜正一臉嚴肅地教育小湯圓,聲音不低,足以半個宴廳的人聽到。
“爹爹同你說,為人處世的第一條準則便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孃親也曾和爹爹說過,你皇祖父一生光明磊落,更是信奉此準則,以後要向皇祖父學習,千萬不能學歪。”
小湯圓應景地嗯額了一聲。
李明稷面色稍緩,瞧了瞧低頭捧著明黃色聖卷的李澤聞,最終嘆了口氣,果然是他的種,找媳婦的眼光都是一樣的。
只是老二比他更痴情,以性命為賭注得來的一卷聖旨,明明可以實現男子渴望的理想抱負,如今竟貶值用來娶妻。
連身份都給他安排好了,不用他再操心,他計較什麼呢。
至此,李明稷氣性全部消散,清了清嗓子道:“朕允了,改日讓欽天監擇良辰吉日定下婚期,為老二迎娶濟陽江氏女正妃。”
話畢,他掃了圈下位的臣子命婦,“江氏女從小在濟陽長大,為人賢淑,柔嘉淑順,是為老二良人,朕不希望聽到有任何閒言碎語有礙此次親事。”
眾人跪下,“臣(婦)知曉,恭賀二皇子。”
滿月宴結束,黃昏落下之時,李澤聞從紫宸殿出來,來時手中的軍功聖旨儼然變成了一道賜婚聖旨,硬朗剛毅的面容上染著淡笑。
明溪著碧雲煙羅裙,站在長長的宮道盡頭,夕陽將她的身影照的極美,她含笑看著朝她走來的李澤聞。
他原本要她一同赴宴,她擔心非議,有些怕。
他說:“那一切就都由我來,你等著就好。”
李澤聞走過來牽住明溪的手,他的手寬厚溫暖有力量,兩人一同邁過宮門,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
這一刻,明溪真切體會到李澤聞是她最大的靠山,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做,不再是謹小慎微的公主明溪,只用做無憂無慮的江映楚。
以後她只是江映楚,李澤聞的妻子江映楚。
滿月宴結束的第二天,李澤煜抱著小湯圓去了紫宸殿。
身姿高挺的男子身著黑色錦袍,眉目疏淡,面容沉穩,懷裡抱著個著嗦手指的奶娃娃,偶爾把沾著口水的手指擦在李澤煜衣袍上,既違和又和諧。
他身後跟著一眾宮人,拿著小湯圓的日常用品。
李明稷還在處理公務,被李澤煜的陣仗嚇了一跳。
“你這是要幹什麼?”
李澤煜貼了貼小湯圓的面頰,然後把孩子放進李明稷懷裡,“兒臣近幾日有要事出宮處理,勞煩父皇代為照顧雲朝。”
他思來想去,由他父皇照顧小湯圓最為穩妥。
前幾日太后知曉小湯圓的存在,好幾次都鬧著要看重嫡孫,將宮裡攪的天翻地覆。
李澤煜抱去給她看了一眼,太后上來就指指點點。
“模樣不錯,不過尋常孩子這麼大必定沒這麼瘦弱,母體不行,生出來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話不是妥妥在李澤煜雷點上蹦噠。
他冷聲道:“原因為何,太后心知肚明,從今往後,小皇孫和太后無半點關係,更不會再邁入壽康宮半步。”
李澤煜當即抱了小湯圓離開,小湯圓的滿月宴也不許太后參加。
李明稷聽到李澤煜這麼說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瞧了瞧宮人手中的嬰孩用品,“你要朕同你一般日夜不休地照顧孩子?”
他自己的兒子長這麼大從沒有完整地照顧過一天,如今讓年邁的他照顧孫子?
李澤煜理所應當地點頭,“小湯圓體弱,父皇偶有疾病,兒臣將他交給您已經是做了許多心理準備,兒臣回來,若是小湯圓瘦了半兩,必定要為小湯圓討回公道。”
說直白點就是你本來就有病,我不嫌棄你過病氣給小湯圓就算好的,別給你面子你不要。
李明稷火氣剛要上來,懷裡的小湯圓小手攥住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