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宮。
距離林以棠生產已經過去半個月,她還是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每日躺在榻上,大部分時間昏睡,清醒的幾個時辰睜著迷濛的眼睛,表情迷茫,偶爾張嘴說些什麼。
華嘉擔心極了,每日用大補的湯藥滋養,可還是沒用,她以為那藥有別的副作用。
溫宴辭說她正處於記憶消散的時期,大出血對女子身體消耗太大,待完全清醒身體就好了。
伺候她的大宮女靈花偶爾趴在她身邊聽她說些什麼,可公主說的都是她不認識的。
公主唸的最多的就是湯圓,然後是一個姓李的人名,她猜測是北澤皇室之人,但這事不敢亂說,還有就是明溪,偶爾還會喊爹爹。
又過了幾日,靈花早早起來打算伺候公主洗漱,到了寢殿,竟發現公主坐起來了。
她靠在軟枕上,黑髮披散,長時間待在屋內使她本就白的面板有一種病態的白,一雙瑩潤的杏眸滿是迷茫,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微張,朝她道:“你是誰?”
靈花知道,這是溫大人說的藥起作用了,她先跟公主說了自己是誰,讓公主休息一會兒,然後就慌里慌張地派人稟告華嘉長公主。
華嘉來的時候剛聽完政,見女兒呆呆坐著,侍女給她洗漱。
她迫不及待問道:“棠兒……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以棠搖頭。
華嘉心裡既酸澀又釋然,不記得便不記得,忘了那個孩子和從前,她以後會過的更好。
“我是你娘,這南越的長公主,你是南越的寧臻公主,正值桃李年華。”
林以棠瞧著眼前的華貴婦人,又看了看妝鏡中的自己,她們長的確實有點像。
她試探喊道:“娘?”
華嘉眼眶有些溼潤,抱上林以棠,“孃親在。”
林以棠覺得她的懷抱溫暖熟悉極了,下意識回抱。
這應該就是她娘吧,不然怎麼會用公主的名號騙她。
母女倆溫存了會兒,華嘉鬆開她,“半月前你同世族溫氏嫡長子定了親,婚期定在五月。”
林以棠眨了眨眼睛,“溫氏嫡長子?”
“是,你們相識兩年,他對你很好,長相俊逸,性格沉穩,並同你承諾此生唯有你一人。”
華嘉聲音壓低了些,“當然,你是孃的女兒,是南越的尊貴公主,你以後可以不止他一人。”
林以棠慢半拍啊了一聲,聲音弱弱的,“孃親是說我以後可以收男妾?他不會生氣麼?”
“此事現在議還早,待你們成親後,棠兒有看上的男子可同孃親商量,孃親會幫你想辦法。”
棠兒失憶了,她不確定她還喜不喜歡溫宴辭,若是不喜,那就隨她喜歡別人,反正都是她的。
“棠兒,你雖不記得了,但孃的意思是這門親事還需照舊。”
林以棠沒答應也沒拒絕,華嘉不逼她,“等會兒娘和你細說。”
林以棠梳洗完,侍女端來早膳,華嘉同林以棠一起用膳,期間給她講了些南越的國情和她現在情況。
林以棠說話慢慢的,“所以說我爹是孃親的第一任丈夫,但他不在了,溫宴辭是孃親第二任丈夫的侄子,但孃親的第二任丈夫和他弟弟都不在了,所以孃親認了溫宴辭做繼子?”
“對,等會兒宴辭回來看你,你見過他就知道娘沒有騙你,宴辭是南越頂好的兒郎。”
林以棠咕噥了句,“那孃親還說以後允我納男妾,他肯定有不好的地方。”
華嘉臉上的笑有些僵住,語重心長道:“棠兒,你還年輕不懂,等你到了娘這個年紀,你就知道女子的一生不必只圍著一個男子轉,既然有條件,為何不多些選擇,自己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華嘉如今對林以棠的教育理念就是快樂至上,女兒怎麼高興怎麼來。
用完膳,靈花端來湯藥,林以棠聽話喝了,喝完才想起來問:“娘,那我為什麼失憶,為什麼生病,而且我覺得我這病實在蹊蹺,小腹和身體都很不舒服,還有身前總是脹脹的。”
像剛生過孩子的婦人一般。
她都懷疑,如果擠一擠,肯定有奶水。
華嘉一早想好了說辭,嘆息道:“其實你昏迷前掉過一個孩子。”
林以棠啊了一聲,晶瑩的眼睛瞪的老大,有些恐慌地指著自己,更多的是接受不了,“您是說我未婚先孕?那孩子是誰的?”
“那男子負了你的感情,丟下你和孩子跑了,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