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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子的血統。一個國家的繼承人禁不起這樣的風言風語。”

白嘉樹神色稍變。不僅是因為白鶴庭委婉的妥協,還因為——他們都清楚達瑪森是如何建國的。

“殿下,”白鶴庭輕聲問,“你在擔心什麼?”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白嘉樹反問道,“我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嗎?”

“沒有。”白鶴庭搖了搖頭。

他頓了頓,又道:“但我認為,我們應該有一個共識。傷害我的人,通通是我們的敵人。”

白嘉樹能從資訊素中感受到邵一霄竭力壓制的憤怒,但他沒有理會,只是凝視著白鶴庭,半晌後,衝門外喊了一句:“來人。”

這回,邵一霄默不作聲地讓開了門。

白嘉樹厭棄地瞥了白鶴庭身上的衣服一眼,對推門而入的侍從吩咐道:“伺候白將軍沐浴更衣,再將他護送回府。”

淡淡的龍舌蘭酒資訊素縈繞在周身,白鶴庭從淺眠中徐徐轉醒,發現自己身上正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

蘇幸川沒想到如此輕的動作都會將人吵醒,他彎下腰,衝白鶴庭低聲道:“我從他房間裡拿過來的,我覺得您可能會需要這個。”

這段時間白鶴庭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寢室裡,由蘇幸川貼身服侍。如他所要求,邵一霄很快將駱從野押到了他的府邸。也如邵一霄所言,邱沉及他手下數十位得力軍官全都被關了禁閉,府內只剩下一群非武裝的家僕。隨後,白嘉樹以保護為由派來了幾隊侍衛,浴室與寢室是為數不多能合理拒絕他們進入的地方。

白鶴庭沒回話,但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蘇幸川又道:“陛下拒絕了您的求見。”

白鶴庭疲憊地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再一次抗命並給白逸蒙羞的代價。

蘇幸川雙手交握於自己腹前,姿態因懊悔而顯得有些侷促:“我不該讓您去見駱從野。”

白鶴庭擺了下手:“與你沒關係。”

這位宅心仁厚的老管家顯然還不知道,那一夜他冒雨前去,抱的是殺掉駱從野的念頭。

只是期間出了一點小事故。

與十四年前那個墜入兒時夢魘的夜晚一樣,他再度做出了一個過於天真又不計後果的衝動選擇。

他不願談及那事,用一個問題岔開了話題:“今日的審判幾時開始。”

蘇幸川道:“時間還早,您再休息一會兒吧。”

白鶴庭翻了個身,換了個側躺的姿勢。他將半邊臉都陷進柔軟的羽毛枕頭,又將身上那件外套往高拉了一點,遮住了口鼻。

蘇幸川立於床邊,以為他已經再次入睡,白鶴庭突然道:“除去送水送飯的,把其餘侍從都從地牢裡撤出來,讓白嘉樹的人負責看守。”

蘇幸川倍感訝異:“撤出來?”

白鶴庭沒有解釋,繼續往下吩咐:“再以人手不足為由,給廚房招一些人進來。”說完,又特別強調了一遍,“只給一丁點薪水,條件越苛刻越好。”

只有條件苛刻,才有可能招得到另有所圖的人,蘇幸川這次領會了他的意思。他怔怔地說:“所以您才執意要進行公開審判,好讓所有人都知道……”

“我府裡的外人已經夠多了,不怕再來幾個。”白鶴庭沒讓他說完,閉著眼提醒道,“別露出馬腳,做得自然一點,也不要輕信任何沒被白嘉樹關起來的家僕。”

晌午豔陽高照,市政廳門口擠滿了人。

大家都知道步兵的最高指揮官是一位樣貌出眾的oga,但鮮有機會近距離目睹他的姿容,個個都伸長脖子踮著腳,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

白鶴庭一身戎裝出現之時,人群中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他對市政廳外的騷亂視而不見,面若冰霜地走上證人席,朝被告席的方位輕輕掃了一眼。

駱從野看起來很平靜,他在邵一霄手裡受的那點皮肉傷已經癒合,只是左側顴骨上仍有一點不明顯的青黑。

白鶴庭移開了視線。

“……此人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混入我的府邸,與反叛分子暗中勾結,事情敗露後企圖逃跑,是邵小將軍協助我將他抓了回來。”他目視前方,緩緩道出提前準備好的說辭,“他本名裴焱,其父乃已被處決的反賊裴銘,是裴銘與烏爾丹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在十四年前的抓捕中僥倖逃生。”

鄭雲尚坐於審判席上,聽完了白鶴庭簡短的陳述。他看向駱從野,喚的是他的本名:“裴焱,你對白鶴庭將軍所說的一切有異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