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曦並未在天恆峰上久留,明日對秦淮泊而言,絕對是一個大日子,因而她雖不捨,卻也沒有留下打攪。
秦淮泊回到仙光居,他只有這一夜時間準備了,這數個月以來的修行,或許有大半是為了今日。
這一夜,他不打算修煉功法,而是盤膝而坐,調整呼吸,採納著天地間的靈氣。
他自信能與林天一戰,眼下要做的,不過是養一口精氣,蓄一道銳利。
夜逐漸深去。
哪怕到了夜晚,九耀聖地也同白晝沒多少分別。
特別是此時,正是許多弟子都愛出來採風的時候,因而各處山道廣場上,都可見到聖地弟子的人影。
就在天縱峰上。
林天走出洞府,便瞧見了站在不遠處掩面啜泣的林裙瑤,登時臉色黑了下去。
“你這賤貨,還來作甚,滾!”
言罷,林天一甩衣袖,快步而去。
自己成了聖子,豈能再與如此輕賤的女人保持關係?
能在他身邊的女人,不說是安若曦那等天之嬌女,至少也得是蘇玉妃這樣的一脈主峰傳承者。
至於林裙瑤?
呵呵,若非自己幫她,連內門都進不了,與那廢物秦淮泊才是絕配。
不遠處,傳來林裙瑤哀求的聲音。
“師兄,哪怕為奴為婢也好,您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林天卻已遠去。
他今夜本就有些心神不寧,按理來說,繼位大典已近在眼前,他可穩坐釣魚臺才是。
然而,就這麼幾個時辰的功夫,各方的訊息傳到他的耳中。
什麼聖主有改易聖子的想法,什麼秦淮泊面見聖主,商討停下大典之事……
訊息雜亂,讓人分不清真假,但林天卻是覺得,秦淮泊還真有可能狗急跳牆,在明天捅出什麼簍子阻止他繼位。
他得見見師尊,如今就差最後一哆嗦了,不要出意外才好!
到了天縱峰內殿前,林天停下了腳步。
裡面,陸夢驚的聲音冷不丁傳出。
“進來便是。”
林天微吸了口氣,旋即走入其中。
這內殿之中的一切盡皆奢華,反倒是陸夢驚一襲樸素道袍,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林天恭敬地走上前去,為師尊看茶,旋即垂首站在一旁。
陸夢驚喝著茶,也不言語,等著林天開口。
好一會,林天整理好言辭,方才開口: “師尊,外人都在傳,說是今日聖主會見了秦淮泊,弟子覺得,咱們不可不防。”
陸夢驚聞言先是一聲冷笑,旋即道:“我這位師兄,在老一輩的壓力下穩了數十載,也終於是忍不住了,不過,縱使他有心又如何,現如今,你成聖子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他阻不了,那秦淮泊更阻不了。”
林天聽到他這麼說,點了點頭,聖子之位落在天縱,乃是他師徒倆的大計,因而容不得有任何紕漏。
不過想了想。
他還是提起了秦淮泊,不知怎的,心中對此人有揮之不去的擔憂,“秦淮泊不會就此罷休,他知道我成為聖子後自己也沒了活路,因而這陣子如此活躍,明日他定會從中作梗。”
“想拉你下聖子之位,唯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六位峰主全票透過,方可罷黜聖子,但這一點,不可能,因而他們只剩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正面挑戰你。”
林天聞言愣了愣,而後輕笑了起來,他道:“師尊,不是徒兒自誇,那秦淮泊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恢復修為的確是個奇蹟,但,他初入四極便來挑戰我,只怕是會死得很難看,不過,弟子倒是求之不得,能直接殺了此人,也算了卻一樁舊事!”
陸夢驚點頭道:“區區一個秦淮泊不算什麼,明日他敢挑戰,你直接殺了就是,以他的血,染聖袍,坐穩聖子之位。”
林天心中大定,拱手作揖道:“弟子心中有數了!”
陸夢驚沉吟一聲,旋即想到了什麼。
一個秦淮泊,的確無須顧忌。
但眼下秦淮泊身後,卻是有他那位聖主師兄。
別看謝絕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聖地裡頭,除了那幾個老傢伙,真沒人能讓此人心甘情願地低頭。
陸夢驚甚至懷疑,謝絕之所以如此拼命的閉關修煉,為的就是讓自身修為超過那些聖地的老傢伙。
這一次,他押寶在秦淮泊身上,想以此反抗莫老的意志……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