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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死人墓主人3

重陽宮祖師堂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柳樹,另一棵還是柳樹。

林朝英抬腳落足,跨過門檻。她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不禁愕然站住。恍惚間似乎走入鏡中,鏡裡有個道姑,鏡外也有個道姑。

就在一柱香工夫之前,這道門檻曾挫折過鐵掌幫的雄心,閃了裘千仞的老腰。門檻幸災樂禍,彷彿意猶未盡,也要失陷林朝英在此了。

王重陽招待俗世貴客,最多也只站在堂內相侯。出門迎接?全真派從沒這個規矩。這也是王重陽自視甚高的緣故。對林朝英則另當別論。

全真七子齊出,與教主佔據八卦方位,拜日拜月拜三清,稽首立地肅然專等,十二道童分作兩隊,四個淨水潑路,八個焚香接引。迎接仙姑,禮遇自當至高無上。

當面厚此薄彼,裘千仞臉上須不好看,也顧不得了。好在已經致歉再三,茲事體大隻得如此。

林朝英杏黃道袍,袍角袖口各繡小小墳冢,以示與全真派有別。孫不二道袍也作杏黃,袖口袍角繡出骷髏圖形,卻是王重陽點化,意謂人壽短促,亟應修真。

孫不二身為七子之一,本當隨眾出門迎侯,此刻竟端然打坐堂內,也不起身,只含笑點首。林朝英也微笑為禮,兩個道姑相互打量,都是一愣。

孫不二心想,她果然好美,怪不得真人如此大禮相迎。

林朝英想,重陽宮自來只肯收納道士,這個道姑居然也能列入門牆,必有過人之處,難道我不如她?

孫不二心想,今日真是三十老孃倒繃嬰兒,為對付那野貓,一時不察竟至失檢,也不知有沒撕破道袍?此時起身,這張臉可就丟大了。

林朝英想,她大喇喇坐地,自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難道是恃寵而驕?全真派清淨之地,怎能藏汙納垢如此?定是我胡亂猜想。且慢,看她兩腮暈紅,杏眼流波,卻哪裡是修道人模樣?難道那人竟然……

孫不二心想,怎地如此肉顫不止?內息衝蕩,渾身燥熱……這可真是走火入魔了。

林朝英想,她身邊小道童眉目清秀,倒與那人頗有幾分相似,難道……

孫不二看一眼尹志平,想,他小小年紀就敢胡作非為,長大了定是邪魔外道,還是及早打殺了罷。

見那道童跪地,一手揚起,提有一物。是一柄殘破笤帚,骯髒汙穢。林朝英心想,是了,她母子二人一起辱我。

怎地那人只作不見?難道有意縱容?想到此處,不禁一陣惘然。

王重陽卻是心中尷尬,委實難言。孫不二出事,他也親見。事關體面,禮教大防怎好開口解釋?也只得從眾,裝作不見。

王重陽緩步登堂,欠身相請,持禮甚殷。林朝英微微點頭,含笑凝視,抬腳間不覺又掃這母子一眼。隨侍在後兩個小小道姑,各抱一柄拂塵,廝跟了跨過檻去。見那道童被罰跪地,鼻青臉腫模樣狼狽,便交頭接耳,掩口吃吃而笑。

其中一個伸出纖纖素手,指住尹志平,嬌聲道,“你這小賊黑吃黑。”

另一個學樣,也指指點點,嬌滴滴說道,“你還是去捉老鼠的好。”

兩個轉身,面對面互相指了,齊齊笑道,“就你牙白?”

尹志平聽了這些話,卻似雷聲過耳轟轟不止,驚得險些昏厥,“這,這,這?”

轉臉舉目,只見手裡分明提個笤帚疙瘩,渾身一抖,慌不迭丟開。

兩個小道姑掩口格格一笑,互牽小手甩開步伐,跑跑跳跳追趕師父去了。兩柄小小拂塵搖搖擺擺,神奇同步,掃得人心荊搖盪。

這三個極美道姑一落足,祖師堂立時雪亮。王重陽心中嘆想,這才真正叫做蓬蓽生輝呢。此前將這話白白贈了裘千仞,真是有辱斯文了。光影流轉之下,那些隱藏的犄角旮旯灰塵蛛網一一浮現。不禁皺眉,心想如此腌臢,怎配她足底踩踏?

落座寒暄,賓主引見,不在話下。那裘千仞卻立地,肩上又扛起那口大缸。王處一竊笑道,他倒不累。丘處機冷笑道,倒似缸中寶貝別人碰不得,小氣的緊。

裘千仞大笑三聲,開口道,“久聞活死人墓主人劍法天下無雙,就連王真人也稱道得緊,今日能否露一手玩玩,也叫鄉下老漢開開眼?”

林朝英含笑為禮,見他舉止怪異,不禁有訝,轉臉看王重陽,意似詢問。王重陽避過裘千仞視線,抬指輕敲腦門,示意有病。林朝英嘰的一笑,低頭不敢再看。

穩了穩心神,吩咐道,“莫愁,你去演一套全真劍法,也好教裘老前輩指教。”

小道姑李莫愁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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