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強行留客,王真儀無法離開桃花島。
至於尹志平,則愛去哪裡去哪裡,悉聽尊便。二人又好氣又好笑,一時卻無計可施。王真儀得尹志平在旁相助,肚裡膽壯,據理力爭。
爭的急了,黃藥師淡淡一笑,道,“姑娘精通回回炮,能中途攔截我的千斤石彈,這大彈指神通功夫好生了得,黃某自愧不如。不過,我另有一門小彈指神通功夫,若姑娘還能勝出,則……”
王真儀急道,“什麼小彈指神通?”
黃藥師自棋枰拈起一枚黑棋子,圈起拇指中指,輕輕彈出,只聽破空之聲峻急,棋子快如飛矢。跟著又是一枚白棋子彈出,這次卻無風聲。不料那白棋子竟後發先至,擊中先一枚黑子,二子粉碎。
尹志平暗吃一驚,心想如此功力,世上罕有,不禁發呆。
黃藥師見狀微微得意,道,“我也不藏私,你們要學,我便相授。你們苦練二十年,便能如我此時這般。”
王真儀扁嘴道,“你擺明了欺侮我們。二十年後,你功力更加精進。我們加起來仍不是你對手。”
黃藥師看了王真儀,道,“姑娘年輕,難免火氣大,我且等你二十年。那時姑娘人老珠黃,我仍不放你離開桃花島。只是要你知道,我愛慕姑娘,並非出於美貌。”
王真儀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尹志平笑道,“不愧是東邪,好霸氣的表白。”
王真儀嗔道,“你還笑!”
尹志平嘆道,“功夫不如人,那有什麼辦法?只好我陪師妹二十年了。那時我也人老珠黃了,乾脆在這裡頤養天年。”
王真儀噗嗤一笑。
黃藥師怒道,“惹厭。我也不來欺侮你們,功力不夠,可以另想辦法。舉凡弓箭、彈弓、火銃,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勝過我彈指一揮的準頭。”
尹志平拍掌道,“好,我便以火銃與你比試。只怕各種刁難,不能公平。”
黃藥師用強,尹志平也不再以禮相待,改口你我稱呼。
黃藥師傲然道,“島上頗有槍械,你可任意取用。島東住著一個客人,與我比試了十五年槍法,你可問問他,勝負如何。”
王真儀道,“那還用問?自然是勝不過你,這才屈留在此了。”
黃藥師微笑,吩咐女徒弟梅超風帶二人挑選槍械。
出了門,王真儀扯扯梅超風衣袖,悄聲道,“姊姊,你師父不是好人。”
梅超風揮袖甩開她手,板臉嗔道,“不要胡說。”
又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師父號稱東邪,自不能與凡夫俗子相提並論。什麼好壞,全不相干。師父的話,總是對的。”
王真儀默然半晌,忽道,“那麼照你說來,我應該聽他話?”
梅超風道,“你若聽他,我先殺你。”
王真儀嘆道,“這可為難的緊了。”
尹志平道,“有其師必有其徒,果然霸氣。”
梅超風忍不住笑了,拉住王真儀道,“妹妹,我對你好生相敬。”
王真儀奇道,咦?
梅超風沉吟道,“總之我要助你離島,因為我自己要嫁師父的。雖然師父愛你是才不是貌,我還是覺得不好。我貌是有的,才還不太夠,喂……”
她回頭看尹志平,道,“你答應過教我開天目,可別說話不算。你飛的比我好,叫師父面上無光。我必須勝過你,讓師父高興。”
王真儀噗嗤一笑。
梅超風臉上一紅,與她拉拉扯扯不依不饒,二人笑鬧半天。尹志平心裡不禁感動,暗道那裡還擺著個陳玄風,桃花島桃之夭夭,果然多情……
梅超風忽的站住,對二人道,“島上火銃雖然精良,卻勝不得師父,不看也罷。我引你們去見一人,此人槍法很好,除開師父,只怕無人能及。”
尹志平心裡暗喜,口中謝過,道,“開天目須練易筋鍛骨篇,要練到第六層,我今日便起始教你第一層。”
梅超風喜笑顏開,道,“那人姓武田,總是疑神疑鬼,怕師父害他。玄風師哥給他起個大號,叫做武田不信。”
武田不信住在島東一個山洞,頭髮鬍子都白了,看年歲已屆七旬。只見他腰繫皮圍裙,洞前支一個打鐵爐,幾桿火銃擺放在架子上,井井有條。
梅超風笑道,“喂,你的武田銃打好了麼?我師父已備好毒酒,你一獲勝就可以喝了。”
武田不信長一雙老羊眼,渾濁無光,滿是懷疑,上下打量尹志平。梅超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