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棒對打狗棒,洪七公斗尹志平。
王真儀在一旁不住提點,唸誦心法歌訣。這歌訣洪七公多年前便已記熟,王真儀相助的自是尹志平。洪七公笑道,“你們兩個打一個麼?”王真儀道,“他才聽過兩遍歌訣,招式也不熟,我提他一下,那才公平。”
洪七公道,“也說的是。”
尹志平只一味閃躲,洪七公焦躁,不覺棒中注入內力,棒法更見幾分霸道。尹志平畢竟新學,招式漸漸散亂,人在危急時不假思索,自然而然便使出看家本事。尹志平最擅長的是劍術。雙手使棒單手用劍,他左手撒開,右手持了棒頭一端,不退反進,欺身而上,霎時間棒端隱隱發出凌厲之氣,哧的一聲劃破洪七公衣袖。
洪七公叫道,“好劍氣!你這個是劍法不是棒法。”
王真儀拍手笑道,“七公你使的也不是打狗棒,只怕是孫大聖的金箍棒,霸氣的緊。”
洪七公哈哈大笑,一條綠竹杖使得更是威猛,劈、封、戳、挑,都是進擊的打法。尹志平在王真儀提點下,手中木棒借力打力,引、轉、絆、纏,均為防守的路數。時不時加入幾招北斗劍法,凌厲兇狠,以劍氣攻敵內力。
洪七公內力雖然深厚,北斗劍法凝聚劍氣攻其一點,則易於突破。好比小小一枚繡花針,一旦刺中要害,雖只一點,也足以重傷強敵。洪七公曉得厲害,不敢輕慢,一再閃讓。
王真儀看了半晌,笑道,“七公你瞧出來沒有?這路打狗棒法有個好處,最易上手不過。就是全然不會武功之人,也可學的似模似樣。只這棒法竟是深不見底,功力越深,棒法威力越大。似七公這樣的泰山北斗、一代武學宗師,倒是棒法借了人的光,施展的登峰造極淋漓盡致,只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今日小女子有幸目睹,實是三生有幸。”
幾句話捧得洪七公一把鬍鬚飄飛,樂不可支,仰天大笑。
尹志平暗自好笑。
誰知王真儀話鋒一轉,嘆道,“可惜丐幫前任幫主不似七公這樣慷慨豪俠,他們一心藏私,小氣的緊,已至神功雪藏。要不是今日遇見七公,只怕永遠失傳,豈不可惜?”
洪七公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好險好險。”
王真儀抿嘴笑道,“七公敢不敢打破陳規,將打狗棒法流傳於世?”
洪七公拍胸脯道,“正該如此。幫規自幫主而立,也可因幫主而廢。打狗棒法本來就是丐幫防身保命之術,凡我幫中之眾,人人都可習練。前任幫主忒也小氣,心胸苦不寬闊。”
王真儀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敢藏私。那道汽鍋雞便傳了世人,教大理國人人都可品嚐。”
洪七公抹了一把冷汗,道,“好險,原來姑娘方才試我。還好我沒敢藏私,不然豈不坐失美味?只是還求姑娘格外開恩,在大理國之後額外加我一個。或者我加入大理國?”
尹志平笑道,“為一道汽鍋雞,連大宋人也不做了?”
洪七公道,“大理就是大宋,大宋就是大理,五百年前本是一家之親,分什麼彼此?唇亡齒寒,這次大理國有難,我不是巴巴的趕來了麼?”
尹志平拱手道,“失敬失敬。原來七公是為南帝段皇爺而來。”
洪七公道,“為人中南帝,也為雞中南帝,那道汽鍋雞。”
說的三人都笑。
洪七公忽然一個趔趄,奇道,“地震麼?怎的站不住?”
再看尹志平王真儀二人都好好的,並無異狀。
洪七公定定神,醉眼乜斜笑道,“怎的你們二人八條腿?曲裡拐彎的,喝多了麼?”
王真儀嚇了一跳,急忙去看鍋裡,已空了一多半,頓足道,“七公你不聽話,菌子沒煮熟便吃,啊,你還喝酒!”方才她只顧出神,沒留意洪七公大快朵頤,已吃了不少,這還不算,更自作主張給鍋裡又添了好些。
王真儀伸勺翻檢,氣道,“這是見手青,這是毒蠅鵝膏,七公你何時採的?”
尹志平奇道,“有毒麼?”
王真儀道,“紅傘傘,白杆杆,吃了一起躺闆闆。你說有沒有毒?”
尹志平嚇了一跳,看洪七公時,卻笑嘻嘻的,忽然翻一個筋斗,道,“我便是齊天大聖,美猴王是也。玉皇大帝也拿我沒辦法,你們兩個娃娃快來拜我。”
尹志平看王真儀,只見她嘆道,“他這是中毒了,生出的幻相。”
洪七公忽的抬腳亂踩,道,“怎的這麼多老鼠?”
尹志平道,“有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