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年多未有任何音訊傳來,實在等不及,她打算親自上門問問。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雖然沒有雨,卻似有寒冷的碎屑飄落在臉上,凍得臉生疼。
木槿在身後小聲抱怨道:“女郎君就該坐車出來的。”
“我想給長兄一份驚喜,太多人知道我出門不好”陸萸搓搓手道。
至書肆,書肆小二無奈解釋:“要不,小的把定金退給女公子?”
一杆翁的畫雖然搶手,價格卻沒有貴的離譜,莫不是他們偷偷把畫賣給了別人?
陸萸越想越氣,忍不住用力拍了拍櫃檯,怒斥:“做生意怎能不講信用?不怕被人報復嗎?”
“是真的無新作送來,若能做生意,我們豈會藏著掖著?”小二一臉賠笑的回。
陸萸見小二甚是敷衍的態度,愈發生氣,還想接著罵兩句,身後突然傳來幾聲輕輕的咳嗽聲,她和小二齊齊向門口看去。
那次上巳節後,陸萸沒再見過曹壬,也沒想過還能再與他相遇,在她看來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圈子的。
如今只見曹壬著一身銀灰色錦袍,披著純色白狐毛斗篷立在門口,抬首間與陸萸四目相對。
未待陸萸回過神來,之前不知躲在何處的掌櫃一臉熱情地迎了上去“貴客至,有失遠迎。”
曹壬卻只是淡淡點點頭後,看著陸萸:“阿萸來買筆墨?”
突然再次遇到曹壬,陸萸先是驚訝,然後臉上綻放出喜悅的笑容:“原來是你呀!”
不等二人繼續寒暄,掌櫃忙熱情地對陸萸道:“女公子要什麼不用自己找,讓小的去找就行。”
小二也被曹壬驚呆了,眼前的貴公子真是太乾淨出塵,彷彿他出現在這樣狹小的店鋪內都是一種錯誤。
“愣什麼,還不去備茶”掌櫃對著小二罵道。
雖然可以狐假虎威,陸萸卻只是忙搖頭:“不用茶水,我只買畫。”
掌櫃不敢離開,看著曹壬示下。
曹壬輕咳一聲後,淡淡開口:“聽小友的。”
掌櫃退下,陸萸忙走向曹壬,關切道:“大冷天的,你還出門做什麼?”
“許久不出門,悶得慌”曹壬笑回。
“再如何也不該拿身體開玩笑”陸萸不贊同的看著他。
明明是個病秧子,還喜歡在大冷天瞎折騰,她真是無法理解現在的王孫貴族。
今日的陸萸穿一身杏黃色襦裙,外披嫩綠色帶毛領斗篷,頭上戴的是黃色的迎春花絹花,曹壬見了,又想起了青團。
將帕子收回袖中,他問:“你的畫選好了嗎?”
陸萸搖搖頭,頹然道:“為了買一竿翁的畫,我把前幾年生辰收到的銀錢都壓在這裡了,如今竟和我說沒貨,這不是戲弄人麼?如今長兄生辰將至,我如何還能備出新的禮物。”
再次捂嘴咳嗽幾聲,曹壬才回:“他的畫,我可以送你一幅。”
“當真?”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陸萸一臉驚喜的看著曹壬。
她的雙眸太過明亮,曹壬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微微怔住,少頃,才笑回:“當真。”
雖心中歡喜找到了畫,陸萸仍覺得收別人這麼重的禮有些不合適,忙道:“要不你開個價吧,我向你買。”
“這畫是友人相贈之物,如今借花獻佛而已”曹壬笑回。
陸萸萸聽了,便不再糾結,轉身大搖大擺地走至櫃檯前,伸出手看著掌櫃:“把定金還我。”
小二忙把銀兩點好賠著一臉的笑遞給陸萸。
細細點驗後,陸萸不悅道:“被壓在這裡一年多,就沒有點利息?”
書肆定金還算利息?聞所未聞呀,小二被嚇懵了。
掌櫃卻是識趣的,忙加了十幾個五銖錢,眼前二人一看就是貴人,做生意講究細水長流。
陸萸這才心滿意足的把錢收回小袋子揣入懷中,笑話,她日後可是打算躺平的,銀錢之事如何能馬虎。
因出身王府,曹壬對金錢向來沒有什麼概念,以前他覺得談錢太俗氣,如今見到如此生動的陸萸,突然間覺得很有煙火氣。
見曹壬在發愣,陸萸以為是方才的舉動嚇到他了,輕咳一聲掩飾後,笑道:“如今有錢了,我可以帶你去吃好東西。”
江澈嘴邊那句“少主不吃外食”還未出口。
曹壬便笑回:“好!”
於是,江澈只能抬頭看著天,無奈的跟上二人,回去後他又要被方言罵了。
搞定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