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自那日見過陸萸踢毽子後,他不再牴觸和外人接觸了,人活著,總要有所期待不是嗎。
四月十九,陽光明媚,宜出門。
這次陸萸未坐車,而是和兩位兄長一起騎馬趕往玄武湖。
玄武湖,也叫蔣陵湖,夏風和煦、湖水碧波,湖心的小島蔥蘢翠綠,一派明媚景象。
轉過一片柳林,右邊便是大湖,玄武湖由東向西形狀狹長,湖東岸不過三里地,陸萸兄妹騎馬繞至玄武湖南岸,就看到湖邊停了一艘畫舫。
看到江澈立在船頭,陸萸騎在馬上,笑問:“君期竟然來的這般早?”
在畫舫裡的曹壬聽到陸萸的聲音,自舫中走了出來,看到岸邊的兄妹三人,對著陸氏兄弟拱手行禮:“君期見過二位公子。”
曹壬頭戴黑漆細紗小冠,身穿月白色大袖衫,褒衣博帶,袍袖翩翩,身形似濯濯春柳,面色如中秋皎月,飄飄然立在船頭。
一雙宛若星子的眼睛真誠又坦蕩,看著他們微微一笑,眼底彷彿有光一般,夏日的清輝都不抵半分。
岸上的陸氏兄弟不約而同地想起陸萸在來的路上與二人的描述,她說:“君期公子,既似的那池中的蓮花飄逸高潔,又似那寺中的佛像明淨出塵。”
最先回過神的是陸弘,他立即翻身下馬,雙手抱拳回禮:“俸卿見過君期公子。”
“季真見過君期公子”陸純也回禮。
“曬死了,我們趕緊上船吧”陸萸笑著將馬交給身後的部曲,不待兩位兄長上船,立馬歡快地奔向船邊。
看到曹壬伸過來的手,也沒有猶豫就著他的手跳上了甲板。
陸純至進入畫舫在曹壬身旁坐定了,才真的相信眼前的少年是個活生生的人,如今靠的近了,才發現他臉上有久病之後的憔悴。
陸弘是個健談的人,因其知識淵博,見識廣闊,總能找到話題和曹壬聊,而曹壬多年臥病在床,大把時光都是靠讀書消磨,總能接上陸弘的話題。
他們二人從儒家的《中庸》聊到法家的《韓非子》,又從道家的無為而治聊到了莊子的《逍遙遊》。
聽聞曹壬撫的一手好琴,陸弘約著一起琴簫合奏了一番,此時的簫叫豎笛,一曲《流水》讓陸萸聽了久久沉醉其中。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這是少年郎在最好的年齡時一場最美的相遇。
陸弘只覺得相見恨晚,而陸純則是疑惑這樣的人物是如何能在南安王府默默無聞十幾年的呢?
這次遊湖,直至金烏西墜,幾人才在湖畔楊柳下依依惜別。
曹壬回到行雲院時,老王妃已等候多時,她看著臉上雖有倦色卻依然神采奕奕的孫子,問:“此次出行,可有收穫?”
“祖母,孫兒今日方知,何為知音相遇”曹壬激動的回。
老王妃欣慰一笑:“是陸家哪位公子?”
“陸弘,陸俸卿,孫兒因病痛纏綿病榻,一直無緣走遍河山,可與他的一番交談,仿若為我開啟了看這世界的門,多姿多彩。”
老王妃心中一嘆,以前她終堅信無私則無慾,無慾則無畏,如今看來,是她錯了。
孫子臉上這般神采,是過去的十五年都不曾見過的,若一直無慾無畏的活著,他的人生又有何樂趣呢?
“你喜歡便好,莫忘了日後多些往來”她交待道。
曹壬忙回:“勞祖母掛心了,孫兒省得。”
老王妃離開行雲院時,忍不住問了一句:“陸家公子和你的青團小友,一樣嗎?”
曹壬雖不知祖母所問何意,卻不假思索便回:“不一樣。”
老王妃剛邁出的腳步一頓,想再說什麼,卻只笑笑:“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