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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憶故人

沉重,她能猜到魏氏這些年對她的關照可能出於補償。

只是斯人已逝,天意弄人,更何況連如今的陸萸也是假的。

其實魏氏和陳秀的主僕之情在陳秀成為侍妾的那日便已斷了,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和父親倖福恩愛,又怎會對陳秀不介懷?陳秀那般聰慧,在成為侍妾後,可能既內疚又擔憂才會在生產後病逝,死,也許於她只是解脫。

再好的姐妹情份也會為了男人變質,更何況等級森嚴下的主僕之情。

“謝謝母親今日告知我這些,也謝謝母親將這本冊子給我”陸萸心中悶悶的,語氣有些低沉,但面上沒有太多表露。

魏氏知道眼前的庶女自小懂事乖巧,無需自己費太多心思,如今見她聽完生母舊事竟然這般平靜,心底莫名覺得愈發看不透她,既有對陳秀的內疚之情,又有對陸萸未來的擔憂。

女孩子擁有這樣隱忍的性子,只怕是要吃太多苦的。

陸萸見魏氏怔怔地看著自己不回話,反而安慰道:“故人已逝,母親當往前看。”

她不是陳秀的親生女兒,沒資格替陳秀原諒魏氏,且陳秀賣身為奴,遇到魏氏這般主人後不用擔驚受怕,不用朝不保夕,其實也是幸運的。

陸萸雖來自後世,但不是一個天真爛漫的靈魂,這樣等級森嚴的環境下怎麼可能人人平等?

陳秀去世,魏氏內疚,只是因為約定的未能兌現,但倘若陳秀活著,後來又生了兒子,估計也只會兩看相厭。

在魏氏的怨剛萌生之時陳秀驟然離世,反而讓那份主僕之情愈加難忘,這便是距離產生美。

陳秀和女兒已在地下團聚,被陸俞撿了便宜,她能深切體會到這些年魏氏的關愛是真的,沒有敷衍,沒有人前人後兩副面孔,這便夠了。

所以哪怕心裡對陳秀無力與命運抗爭感到悲涼,卻也不會對魏氏當年的做法產生怨憤。

她拿起冊子,再次向魏氏深深一拜後,起身離去。

魏氏的心結,需要她自己去解開,旁人無能為力。

回去後,傅母徐氏看到冊子,又與陸萸談起了陳氏。

傅母徐氏是當年魏氏為三歲早逝的姐姐陸姮準備的,她和陳秀同來自魏府,因年長,早早嫁了魏府的家生僕。

“女公子無需太過傷懷,使君夫人待您如己出,阿秀泉下有知應當是瞑目的。”

陸萸其實沒有太多的傷懷,只是因如此時代背景下的女子有太多身不由己而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情。

相比魏氏,前世親生父母做的決定才真正傷透了她的心,癌症確實是不治之症,她其實不會一意孤行花光積蓄,她讓他們取錢,無非試探罷了。

從小缺少父母的愛,她小心翼翼的一次試探,終歸是絕望了。

這世上,最不能直視的,除了太陽,就是人心。

魏氏的動機如何,她不會傻傻的去試探,有幸再次撿起生命,她還是想要珍惜的,糊塗一些沒有什麼不好。

陳秀的遺物是一本款式早已老舊的首飾冊子,因款式太老,沒有什麼實際價值,這才沒有被舅舅賣了。

但這個冊子讓她知道了該怎樣出一份首飾設計圖,除了畫好圖案,還要做好材料標記,色彩搭配方案等,真是拿到寶貝了。

第二日,魏氏身邊的嬤嬤李氏又帶著陸萸欣賞了魏氏的首飾,連庫房裡面的嫁妝都翻了出來。

她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裡默默記下款式,遇到工藝複雜的,她還用筆在紙上標記。

回到蘭芝院,她回憶後世看過的博物館館藏珍品圖,再結合最近看過的所有首飾,很快就出了幾張設計圖。

看著手中的圖紙,陸萸信心滿滿,立馬帶著鉛筆就去找曹壬了。

第一次談生意,她不便自己去華彩閣找謝洐,難說掌櫃見她只是個毛丫頭,立馬就把她打發了。

但有曹壬跟著就不一樣了,即便皇室衰弱,南安王的嫡長子上門拜訪,謝洐也不會直接拒絕。

當曹壬親眼看到圖紙時,向來面色無波的少年第一次露出驚歎的表情。

設計圖上如此奇怪的畫技,他從未見過,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畫法雖和時下大家能接受的畫風不同,卻更能將首飾的紋理和做工體現出來。

細細看過後,他問:“阿萸急需用錢嗎?”

若是她急需用錢,自己想辦法幫襯才是,大不了再趕幾幅畫出來就是,他在心底默默的想。

知他誤會了,陸萸連忙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