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黃公館之後,魏嘉上便開始招呼手下,要眾人聚攏,收拾傢伙,趕赴火車站。
此來上海,他們當然不會只是四個人行動,魏嘉上早已聯絡了青幫華東分舵的舵主,調派了好幾個青幫高手隨行,也有馬車作為代步工具。
在眾人收拾的時候,林環步忽然對陳天佑投去了挑釁的目光,冷冷說道:“小長老,敢不敢與我比比腳速?”
陳天佑把眼睛一瞪:“你是在找不痛快嗎?”
“有膽就跟上來。”林環步言罷,抬腳便走,行進飛快,眨眼間已消失在夜色裡。
陳天佑啐了一口,也拔足疾行起來,追向了林環步。
鶯紅叫道:“你們倆幹什麼?難道是要走路去火車站麼,咱們有馬車啊!”
陳玉璋笑道:“傻丫頭,他倆還在較勁兒呢,你就別摻和了,過會兒咱們駕車追上他們,他們也就消停了。”
原來,陳玉璋察言觀色,早就看出林環步是故意挑逗陳天佑的,所謂比試腳力,也不過是為了製造單獨相處的空間,對方大概是有什麼秘密要跟陳天佑單獨說明。
他並不擔心林環步會對陳天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他的相術不弱,自能分辨出林環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角色,與其餘的青幫流氓絕非同路人。
鶯紅不知就裡,還當陳林二人真是在逞強較勁兒,不由得嘟囔道:“真是小孩子心性!”當下也不追了。
魏嘉上冷眼旁觀,也不動聲色,趁著陳玉璋與鶯紅說話的時候,忽的叫過一個青幫弟子,低聲吩咐道:“你不要跟著我們走了,快些回去華東分舵,叫你們劉舵主給鏡湖總舵發電報,要老太爺親啟的那種絕密電文!就說陳天默會在海州碼頭被我們截下,但是兩個供奉長老並不可靠,須得請老太爺親自出面,也來海州相會!陳天默身負重傷,不難對付,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就沒有了!”
那青幫弟子連連點頭,把魏嘉上吩咐的話全部記了下來,然後騎了一匹馬,匆匆離去。
陳玉璋看見,心中起疑,連忙問道:“軍師,他怎麼獨自走了?”
魏嘉上笑道:“咱們要離開上海了,我派他回去華東分舵,給劉舵主做個辭行。不言不語的離開,顯得咱們總舵的人無禮傲慢,會叫地方上的兄弟寒心。”
陳玉璋看出他在說謊話,卻也猜不透他到底做了什麼勾當,嘴上應付了幾句“理應如此,還是軍師考慮周到”之類的話,心裡卻暗暗提防。
……
陳玉璋猜得沒錯,林環步確實要跟陳天佑說些“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他走的遠了,便放緩了速度,等著陳天佑追趕上來。
“這就不行了?”陳天佑追到他身側的時候,出言譏諷道。
林環步忽然開口問道:“小長老,你也姓陳吧?”
陳天佑一愣,也放緩了腳下速度,反問道:“你說什麼?”
林環步定定說道:“我說,你也是麻衣陳家的傳人!”
陳天佑臉色稍變,道:“誰告訴你的?”
林環步道:“不用任何人告訴我,我自己有眼。”
陳天佑冷笑道:“那你的眼睛看到什麼了,且說說看。”
林環步道:“小長老與陳天默長得頗有神似之處。”
陳天佑心中一喜,更加確定這個始終未曾謀面的陳天默就是自己的親大哥!
只聽林環步繼續說道:“小長老的身法、掌法、腿法……與陳天默也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陳天佑強捺心中激動,故作深沉道:“你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
林環步道:“我認定小長老與陳天默之間關係匪淺,所以才會出主意阻止臧先生對護航隊下令對付陳天默,而是叫小長老乘坐火輪車連夜趕赴海州,表面上是去截殺陳天默,實則是要小長老去保護陳天默。畢竟,他確實身負重傷,擔不起太大的風浪。”
陳天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還伸手拍了拍林環步的肩頭,道:“沒想到啊,你竟然是個好人!我實話告訴你吧,陳天默就是我親不溜溜的胞兄!我的俗家姓名叫陳天佑!我倆是親兄弟,長得能不像嗎?也就是你有些眼力勁兒!”
林環步被他拍中傷口,痛的齜牙咧嘴,不著痕跡躲開了,然後說道:“原來你們是兄弟,真是出人意料!他對青幫深惡痛絕,你和令叔怎麼成了青幫的供奉長老?”
陳天佑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啊,就是當代關雲長,身在曹營心在漢,其實啊,當初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