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婷直奔陳天默居住的小院,也顧不上體面不體面了,“砰砰砰”的狂敲院門。
她甚至都打算,如果陳天默長時間不來開門,她就要翻牆進去了。
但陳天默那個妹妹有點嚇人,要是撞見了,不好說。
正胡思亂想之際,她忽然聽見背後傳出一道聲音:“你幹什麼呢?”
“啊呀!”
蘇曼婷被這出其不意的聲音嚇了個半死,尖叫著一跳老高!扭頭看時,卻見是陳天默站在那裡。
這背後的男人可算是名副其實了。
“你,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天還不亮,你怎麼就出門了?”蘇曼婷捂著胸口,驚魂甫定的問道。
陳天默是在大宅吸食從馮倩那裡帶回來的古董菁華,修煉到方才,剛剛圓滿收工回來,正遇上看見身穿睡袍的蘇曼婷在叩門。
“說你的事情吧。天還不亮,你就穿個睡袍來敲我的門,蓬頭垢面,不顧形容體面,我還以為你是在夢遊。”陳天默上下打量著她,戲謔著說道。
“陳老闆,我都沒臉了,還顧什麼形容體面。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向您開口,出大事了!咱們的報紙有可能會砸在手裡了……”蘇曼婷慚愧且不安的說道。
陳天默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出多大的事了?是報紙沒有如期印出來?”
“不,報紙印了很多很多,我都已經做好了脫銷的準備。可是,咱們一份都賣不出去了,趙長明下了命令,所有的二道販子都不會批發我們的報紙……”蘇曼婷越說,聲音越小,她已經做好了被陳天默臭罵一通的準備。
陳天默仍舊無喜無悲,只淡淡問道:“趙長明是誰?二道販子們為什麼聽他的?他跟你又有什麼仇?幹什麼和你過不去?”
“哦,趙長明就是中州省最大的報販頭子。”蘇曼婷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簡單跟您說一下報紙是怎麼賣出去的——首先,報館把報紙印刷好,然後讓發行經理聯絡各個區的二道販子們來印刷間進行批發。二道販子們批發走報紙之後,再派給手底下的販報人進行分發,這些販報人負責區裡的各個街道,對於固定的客戶,他們會直接投送,對於非固定客戶,他們多半會再轉手一層,攤派給賣報員、小報童等,進行街頭零售……總之,趙長明是這一系列銷售的源頭和推手,他抽走賣報利潤的大頭,也掌控著幾乎所有的客戶資源和銷售渠道。”
陳天默點了點頭:“聽明白了,就是整個中州省的報紙販賣都掌控在趙長明的手裡,他不發話,便沒有哪一家報館的報紙能賣出去。”
蘇曼婷道:“是的,沒有他的同意,不是他的人,如果膽敢私自販賣報紙,不但賣報的人會遭受毒打,連報館都有可能被他給燒掉!”
陳天默冷笑道:“如此猖獗嗎?”
蘇曼婷道:“對!之前,有京城來的大人物在咱們汴城創立報紙,就想繞過他,以便於儘可能的把利潤留給報館。他設想著自己進行批發和零售,自己培養客戶群體……結果,報紙首發的前夜,他的印刷間就著火了,心血付之流水不說,還死傷了好幾個工人。”
陳天默眉頭一軒,目露怒意:“那就沒有人管他嗎?”
蘇曼婷道:“趙長明有個好爹,在京城為官,而且還做的很大,就連齊振林都得給面子,誰能管得了他?”
陳天默“嗯”了一聲:“原來如此。”
蘇曼婷道:“還有就是,他透過個人的關係,手裡握有大批次的資源,都是常年訂購報紙的大客戶,繞過他,這些大客戶也會丟失。所以,報館都不會跟他為敵。”
陳天默道:“隔行如隔山啊,你不說,我至今還不知道做個報紙也這麼難。”
蘇曼婷垂頭喪氣道:“據我猜測,是袁唯利暗中給他好處了,或者是美利堅領事館在搞鬼,總之,他們的目的就是封殺我,讓《新報》胎死腹中!當然,我不會避開自己的責任,是我沒有把事情考慮周全,自以為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也籠絡到了所有要籠絡的人,卻忽略了他這麼一個掌控中州報界命脈的大亨。可我事先也沒有把他當成是什麼問題,因為季潤祥是個老發行,跟二道販子們的關係很好,唉……不說了,現在說什麼都像是推卸責任,老闆,您罵我吧,打我也成,我都受著!”
“說這些懊悔的話沒有用,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陳天默沒有絲毫要發火的樣子,面無表情道:“是去找到這個趙長明,許他好處,讓他高抬貴手?還是,你另有籌謀?”
“趙長明是不會幫咱們的。”蘇曼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