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辛絕聽圓祿和尚說出“搬山道人”四字,登時大吃一驚,難以置通道:“大師居然做過搬山道人?!”
圓祿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羅辛絕驚疑不定道:“難怪大師會對我們卸嶺一派如此熟悉,連我們的獨門兵器道具都能如數家珍的一一道來!”
“也是老了,很多事情,很多人物,很多東西,都記得不是那麼清楚啦,不然,一開始,剛打照面的時候,貧僧就能認出你們來的,那也不用你我再惡鬥一場啦。”圓祿和尚悠悠說道:“想當年,摸金、發丘、卸嶺、搬山還沒有一統,盜墓四大派各自為戰,誰也不服誰,甚至,還常有衝突。搬山道人的門主是我師父康煊,至於你們卸嶺力士一派,貧僧隱約記得,彼時的魁首應該是黃垚黃師叔,對不對?”
“黃垚是我的老師啊!”羅辛絕又驚又喜,道:“照此說來,咱們還真是一家人!”
圓祿和尚驚訝道:“你是黃垚師叔的弟子?貧僧對他還算熟悉,卻不記得他門下有個姓羅的徒弟啊。甚至,黃垚師叔遇難的時候,貧僧也在場,隱約記得,他門下的弟子都不在了。”
羅辛絕道:“我是十五年前才入先師門下的,剛入門沒多久,先師就被人給打死了,師兄們也死絕了,要不是他留的有卸嶺力士秘籍,小弟這輩子可算是毀了,卸嶺力士一派也得滅絕!”
圓祿和尚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貧僧也是在十五年前出家為僧的,家師與令先師是同一年與世長辭的。”
羅辛絕道:“那論輩分,我得管大師您叫一聲師兄啊!”
圓祿和尚擺手道:“絕爺客氣啦!這些年來,您闖出了偌大的名聲,在整個盜墓四大派裡都威風赫赫,貧僧豈敢稱兄?”
羅辛絕嘆息道:“您看看,咱們剛才要早說清楚,又何苦打一架呢?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啊!”
圓祿和尚笑眯眯道:“也正是不打不相識嘛。絕爺真好本領,將一把短小精悍的金剛鑿子使得出神入化!常言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可貧僧用的是兵刃雖然長大,卻也沒能強到哪裡去,至少在絕爺手上是沒能討得半點好處,佩服,真是佩服啊!”
羅辛絕“呵呵”道:“哪裡哪裡!大師謬讚,愧不敢當啊!您的兵刃雖然長大,卻也沉重,極其耗費體力,小弟倒是佔了兵器輕巧的便宜,可仍舊沒佔上風,足見大師氣力悠長,功力深湛,非小弟可比!而且大師年長我許多,我則正當壯年,常言道,拳怕少壯,我是佔了年歲的便宜啊。若是大師再年輕個十歲八歲,小弟哪裡會是您的對手?”
圓祿和尚道:“絕爺真是謙虛。以絕爺眼下的成就,過個三五年之後再打,貧僧一定是絕爺的手下敗將!”
羅辛絕道:“薑是老的辣嘛,就算再過十年,也一定是大師更勝一籌,小弟無論如何是追不上啦~~”
兩人在剎那間化敵為友,然後又說起家常,盤起關係,還互相溜鬚拍馬,連連的阿諛奉承……這一番操作,不但把道真和尚以及眾卸嶺力士都聽呆了,連蔣波凌也聽傻了。
好傢伙,蛇鼠一窩啊這是!
難怪那兩個賊禿這麼熱衷於倒賣文物呢,原來根裡也是盜墓賊啊!
嘔!噁心!
忽聽羅辛絕問道:“小弟還有一事不明,望大師賜教。”
“絕爺只管問,何須客氣?”
“大師原本是搬山道人,那是何等的快活瀟灑,又賺錢,又自在,卻為什麼又出家為僧,過青燈古佛的貧瘠日子了?以大師的這身本領,如果還做搬山道人,哪裡輪得上他康安嶽做搬山一派的當代門主?小弟說句不中聽的話,他也不過是康煊的兒子,仗著父親的餘威上位罷了,實際上沒有多大本事,至少是不能跟大師您相提並論啊!”
圓祿和尚苦笑了一聲,說道:“一切還不是因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麼。”
羅辛絕神色一凜,忙問道:“大師,小弟一直很好奇,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問起來,摸金一派的上任總當家,發丘一派的上任總掌旗,以及我師父,還有你們搬山一派的上任門主,都是在十五年前死掉的!這未免也太湊巧了些吧?”
圓祿和尚面色慘淡道:“那一年,死的何止是我們盜墓四大派的上任魁首?絕爺可以去打聽打聽,看厭勝門、合歡門、長生門、九宮道、一貫道、歸根道等等,多少門派的領袖也是死於那一年的!”
蔣波凌在旁邊聽著,不禁心中一動,暗忖道:“老賊禿說的這些,全是旁門左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