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陳天默所料,最先進店的軍官就是張勳的副官,叫馬寶山,眼見自家的老帥被人擒住,而屋裡的軍漢們大驚失色,亂叫亂嚷,出言恫嚇,拿槍胡瞄,雖是陣仗足夠駭人,可馮化龍全然不予理睬,整個人都藏匿在了張勳的背後。
馬寶山打量了半天,感覺任憑自己這邊的人馬無論如何調轉槍口,都沒有辦法射中馮化龍,反而有誤傷自家老帥的可能,還真是投鼠忌器!
“安靜!不要吵鬧!”
馬寶山心裡煩躁,讓眾軍漢停止了喧囂,又指了指朱兆虎等馮氏弟子,說道:“看好他們!”
抬門板的四個軍漢因為捱過馮氏弟子的毒打,因此對他們恨之入骨,壓根就不用馬寶山吩咐,一直拿槍對著他們呢。
朱兆虎等六人雖然沒有趁亂作妖,可眼見馮化龍驟然出手,瞬息間便擒住了張勳,把控全場局勢,也都不免喜出望外,心中均暗暗讚歎道:“師父不愧是師父!神出鬼沒,無人察覺!而且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這下穩了,我等的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只見馬寶山舉槍問道:“朋友,你可知道你擄著的人是誰?”
馮化龍冷笑道:“本王已經在外面聽你們大吹大擂了半天,自然知道他是什麼定武上將軍、長江巡閱使張勳。怎麼了,爵位很高麼?官職很大麼?本王擄不得麼?!”
馬寶山喝道:“知道你還敢造次?!速速放了老帥!不然,我們幾十條傢伙一起開火,亂槍打死你!”
馮化龍絲毫不為所動,反問道:“那你可知道本王是誰?”
馬寶山“哼”了一聲,道:“你既然自稱‘本王’,想必就是江湖人稱南王的馮化龍了。”
馮化龍把臉色一沉,喝道:“什麼江湖人稱?家父是南王,我也是南王!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出言威脅?!”
馬寶山一時語塞:“你——”
馮化龍譏諷道:“想開槍,儘管開吧,且看是誰死誰活?呵呵~~本王給你們機會了,可諒你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這話刺激到眾軍漢了。
“打死他!”
“救老帥!”
“射他!”
“殺光他們!”
“……”
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眾軍漢便又紛紛聒噪起來。
“砰!”
喧囂聲中,槍響驟起,一粒子彈擦著張勳的頭皮過去,射在了後面牆上!
這一下變故陡生,喧囂叫罵聲霎時間停止,人人愕然,就連朱兆虎等六師兄弟都呆住了,馮化龍也懵了。.xlwen.
說說而已,結果這些軍士還真敢開槍!?
不要自家老帥的命了?!
張勳險些丟掉老命,已是魂不附體,嚇得渾身癱軟,若不是被馮化龍扯著當人形盾牌,就要倒下了!
馬寶山驚愕之餘,又勃然大怒,扭頭喝罵道:“是哪個混賬開的槍!?瘋了嗎!?”
幾十個軍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吭聲,那開槍之人,自是不打算承認了。
但躲在柱子後面的陳天默卻洞若觀火似的看得分明——是個麵皮白淨的年輕軍漢混在人群裡,趁著眾軍漢大聲聒噪的時候,偷偷開了槍,最先喊叫的似乎也是他,其人穿著打扮是馬隊侍從,也是幾十名軍漢中,僅有的兩個馬弁之一。
陳天默暗暗奇怪,這馬弁究竟是魯莽膽大,還是居心叵測?怎麼就敢不顧張勳的死活,突然開槍?
他方才開槍的時候,若是把槍口往下再移寸餘距離,就能正中張勳的眉心,要了自家老帥的命!
張勳如痴如醉了片刻,總算緩過來神,怒聲罵道:“馬寶山,你瘋了!老子還在他手裡呢,你就敢叫人開槍,是盼著老子死呢?!”
馬寶山趕緊辯解道:“冤枉啊老帥!不是卑職開的槍!是後面那群王八蛋!”
張勳罵道:“哪個混賬玩意跟老子有仇,在渾水摸魚呢?!都把槍口移開!別對著老子!”
眾軍漢惟恐惹上嫌疑,都連忙把槍口移動開來,而陳天默緊盯的那名馬弁,卻像是還對著張勳。
這下算是可以確定了,這馬弁就是想要張勳死!
不過,他沒有再敢開槍。
方才人多屋小,局面雜亂,沸反盈天之下,渾水摸魚沒被發現已算是僥倖,如今人人留意,噤若寒蟬,無有喧鬧,倘若他再敢打黑槍,那就純屬於是找死了!
馮化龍還在張勳的傷口上撒鹽,陰陽怪氣道:“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