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怎麼比?”
張省身當即說道:“我們醫脈練的是救死扶傷的本領,總不能也學山術那般,上到封禪臺上,相互鬥法,拼個你死我活吧?”
範文成“嘿嘿”笑道:“當然不能這樣。老朽已經想好了個主意,提出來以供諸位杏林國手參詳——在場的道友們,無論本領多麼厲害,道行有多高深,總還是凡夫俗子,要吃五穀雜糧。這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自覺身體有恙的朋友,不妨站出來,然後諸位名醫當場診斷,當場醫治,誰診斷的準,誰醫治的手段高明,看結果,不就一目瞭然了嘛?”
張省身點了點頭,道:“這倒有點意思。”
亳州華族族長華唳說道:“這主意雖好,可也有不妥的地方。倘若某甲站出來,說自己有恙,結果諸位同道卻診治出來不同的結果,這個說他肝臟有問題,那個說他腎臟有問題,又當以誰為準呢?”
“是啊。”龍王醫派的門主錢樂也附和道:“得什麼病,是能當場診治出來的,可怎麼治,大家的方法又不一樣,有的用針,有的用藥,有的是咒禁,有的是推拿……治療的時間也不同,更有些病症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見到療效的,這怎麼比?”
範文成略一沉吟,便說道:“可以取筆墨紙硯,誰身體有恙,就先寫下來,不要示人,譬如頭痛,就寫頭痛,腳痛,就寫腳痛……諸位醫脈高手逐個觀瞧,把自己診斷的結果也都寫下來,到最後且看誰對的多,誰錯的多。診斷謬誤多的,就不用再比下去了。接下來再比診治手段,不管用什麼法子,誰能當場見效,誰就勝出。倘若到最後,還是有不分勝負的,那就試毒。”
“試毒?!”姑蘇薛氏家主薛懷雲驚問道:“我們比拼的是醫術,為什麼要試毒?!”
“嘿嘿~~”範文成道:“古有神農嘗百草,親身試毒尋解藥,所以醫者才會將神農視為醫行祖師爺,難道今日的醫者就沒有這樣的胸襟和膽量了麼?不敢試毒的話,說明解毒的本領不夠,那便視為自動認輸。怎麼樣?”
皇甫家家主皇甫珍冷笑道:“好提議,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只是我想知道,我們要試什麼毒?”
範文成道:“這裡不就有現成的麼?毒王、毒聖兩位高人可是在場呢,還怕沒有毒藥?”
梅雙影冷笑道:“毒藥管夠,有膽便來試!倘若無膽,或者無能,那這醫脈第一高手的寶座,可就歸我赤帝宮所有了!”
眾醫者面面相覷,好多人心裡都是打鼓,可是也沒人在此時提出異議。
畢竟誰也不想落個害怕赤帝宮的名聲。
你害怕赤帝宮,那就說明你醫術不夠厲害,那還爭什麼醫脈第一?
“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麼辦了吧。”
範文成瞥了一眼陳天默,又看了看血玲瓏,見兩人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衝江相派的弟子揮手道:“來,取筆墨紙硯!”又環顧眾人道:“諸位道友,誰覺得身體有恙,就站出來吧。”
“且慢。”
太虛子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笑道:“這個法子太有意思了,不如我們卜術一脈的論道也同時進行吧。”
“啊?”範文成怔住了,不明白太虛子的意思。
太虛子解釋道:“我們卜術一脈追求的境界是算無遺策,料敵於先,未卜先知,自然也不能像山術一脈那樣鬥法決生死!我們可以文鬥,也取筆墨紙硯,藉助醫脈的比拼,寫下自己卜算出來的結果,看看究竟是誰的道行更高。”
洛陽邵氏家主邵伯英冷冷問道:“醫脈比拼,我等卜算什麼?”
太虛子道:“卜算在接下來的醫脈論道中,會有幾個病人站出來,會有幾個醫者參與比拼,有幾個生,有幾個死!甚至,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把結果精確到哪一時哪一刻,誰勝誰負,誰生誰死!”m.xζewen.
卜術一脈的人登時便議論了起來。
範文成道:“老朽覺得這個提議別開生面,好得很啊!”
太虛子嘆息道:“只怕太難為人了,沒有誰願意跟貧道這麼比啊。”
“休要小看於人!”邵伯英亢聲說道:“我跟你比!”
岐山李氏家主李從正跟著說道:“就這麼比!”
太丘朱家、魏郡萇家等卜術一脈的人也都不甘示弱,陳天默這邊,眾人都看向了管窺豹,管窺豹小臉一紅,囁嚅道:“我,我也不怕……”
“好!”範文成讚歎道:“自古以來,醫卜不分家!今日同時論道,共決雌雄,傳揚出去,也不失為術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