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下,她猶豫再三後,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疑惑:“夫君,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你是否真的信任溫家?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他羽翼豐滿、手握重兵之後,會聯合其他勢力,甚至無需藉助其他勢力就能輕易推翻……”
她用了“夫君”這個稱呼,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再是簡單的夫妻關係,更多的是受到朝代的束縛和各種勢力的糾葛影響。她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憑藉過去那份純真的情感,打一張感情牌。
嘉文帝眉眼中帶著笑意,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動作如同十幾年前一樣溫柔,試圖安撫她內心的不安。
“我相信他……或許有一天,他可能會不顧一切地拋開這天下的安危,但只要我還在位一天,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當然,如果在位的人不是我……他也許會這麼做吧。不過,既然已經不是我在位了,又何必去在意他會如何行事呢?”嘉文帝的語氣平靜而堅定,彷彿對未來充滿了自信和把握。
“可是,祝家也……日後溫家再次回朝,他們勢力稱得上一家獨大……”皇后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看到了嘉文帝臉上的複雜表情。
嘉文帝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安靜地凝視著她,眼中閃爍著一絲無奈和哀傷。皇后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低頭說道:“是臣妾逾越了,還請皇上莫怪。”
嘉文帝拉住她的手,淡淡道:“無妨。”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皇后抬起頭,看著嘉文帝的眼睛,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其實,嘉文帝並不是不想解釋,而是他知道,身處高位的人很難不對皇權富貴心動留戀。
即使皇后與他情比金堅,她畢竟也是一個世家出身的女子,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明白權力的重要性。她怎麼可能甘心有朝一日從雲端跌落呢?
嘉文帝能夠理解皇后的想法,也能夠體諒她的擔憂。但有些事情,有些情誼,是無法用言語來解釋清楚的。
他與祝家和溫家之間的關係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君臣之義,他們是可以將生死都託付給對方的摯友。如果連這樣的關係都要去猜疑,那麼這天下還有什麼人是值得他信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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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悅卿也有事要安排,她回陵城了,海迷閣怎麼辦?掌櫃能跟她走嗎?她需要親自去商討一下今後事宜。
一早起來,她收拾得當後,吩咐雲中備車,一路輕車熟路來到海迷閣。
見到掌櫃她省略以往的問候,“我要回陵城了,你怎麼辦?”
掌櫃微笑,“你想如何?”
“我在陵城給你盤個鋪子?你和我們一同前往如何?”
掌櫃微笑,“不必,你找個院子給我就行,反正這鋪子也不是為了賺錢。”
“那可太好了,可是你跟我走了這邊的貨源怎麼辦?”
他們的倉庫建好了,中轉站也建好了,只是還沒打通運輸路線。
“每月初一十五,海迷閣依舊會開鋪營業,你有何需求安排好人來就行。”
“沒想到你這服務真到位,真是沒得說,我還擔心你不能同我前往。盲盒都是小問題,快遞遲早打通,我就是不能少了你的吃食…”
掌櫃會心一笑,“陵城見。”
祝悅卿解決完心裡大事,感覺美滋滋的,正要打道回府,遇見了一位朋友。
“見過夫人,夫人這是採買來了?”
“白公子還在鹽城?”
“是啊,鹽城民風淳樸,難得一見的讓人流連忘返,閒來無事便多待了時日。”
她撇了撇嘴,心想這一待都幾個月過去了,可真是讓他陶醉。雖不喜這人,但他也確實幫了他們大忙,該有的客套還是的有。
“那就多玩玩,自由自在的日子真讓人羨慕。”
白公子疑惑的哦了一聲,很是意味深長,“夫人的生活難道很困苦?”
祝悅卿實在想不通這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說出的話總是讓人反感,說白了就是情商低。可真的情商低嗎?一個情商低的人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好,她才不信呢……這人肯定是扮豬吃虎。
“我一個弱女子,空有滿腔抱負卻無處施展,就算地位再高,還不是被困在後院之中?我羨慕你們男子天生就可以瀟灑自在地選擇人生,這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什麼不對,夫人的話真令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