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六年三月
微露的晨光流瀉在窗欞上,風掀起珠簾的一角,庭院的梅花香味漫入室內,幔帳下隱約可見一個玲瓏的身影。
喜娘們早早就忙碌起來,還未清醒的祝悅卿眼尾微紅,一雙杏眼滿是水霧,比荔枝還嫩的臉蛋,雙唇飽滿不施口脂也是桃花般粉嫩。讓人倒一口氣,好似那花妖成精般勾人。
丫鬟們將她扶起,開始梳洗打扮,今日是她出嫁鹽城之日。
“姑娘,該走了。”春桃伸手扶住已經蓋上蓋巾的祝悅卿。
來到海棠苑,祝悅卿由喜娘扶著屈膝跪下:“悅兒叩別父親母親,感謝父母多年養育之恩。”
安遠侯夫人攙扶女兒起身,目光中滿是心疼,哽咽道:“路途遙遠,日後不得任性,凡事要與鎮北將軍有商有量。”
祝悅卿略微沙啞的嗓音:“女兒明白,願祖母父親母親,身體康健。”
安遠侯一生就這麼一個嬌嬌女,今日就要分離又不好落淚,一臉沉重道:“悅兒,父親沒有別的期望,只盼你能有個好郎君,與你琴瑟和鳴。父親知道委屈你了…”
祝悅卿微微搖頭,她泣不成聲不再說話,雖說是穿越而來,可是家人的愛,都是實打實的,誰能不為之動容。
吉時已到——
“走吧,哥揹你。”三郎屈膝半蹲。
三郎背起祝悅卿平穩的走向花轎,小聲堅定的說道:“悅兒莫怕,哥哥在一天就會護著你一天,此次同去定不會叫你委屈。”
“我不怕,我只是捨不得你們。”祝悅卿輕聲啜泣。
啟程——
鞭炮齊鳴,御翎君開道。身後的嫁妝足足一百八十抬,如此陣仗十分風光。
“姑娘,你先忍忍,一會出城了,我們就換馬車。到時候就舒服點了。”春桃在轎旁輕聲說道。
春桃夏果二人從小同她一起長大,此次也是陪嫁丫鬟。祝悅卿覺得郡主太過官方了,私下無人時吩咐她們依舊以姑娘相稱就好。
一路看熱鬧的百姓將出城的街道圍滿了,聖上賜婚都想看看這大場面。走在前面的喜娘們撒著喜糖喜果喜錢。
陵城大街小巷誰人不說一聲,安遠侯府大氣。光喜錢就從府邸撒到城門口啊。
————陵城外
將喜嬌換成馬車,嫁妝也紛紛裝上馬車。畢竟還要走一月有餘,不能一直坐轎子抬到鹽城。等到鹽城外,在換成喜嬌完成婚禮。
馬車是特製的裡面很寬敞,可以小憩可以喝茶下棋。
春桃夏果將茶案放上,擺上茶水點心。
“姑娘吃點點心墊墊,到下個驛站還有些時辰呢。”夏果拿了雪花酥遞給祝悅卿。
祝悅卿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從此就要去拼搏另一番天地了,也不知何時還能歸來。
四月中旬——
當夕陽西下,外面天空彷彿被打翻的調色盤,色彩斑斕,映照著大地的壯美和遼闊。
春桃有些興奮的說:“哇,姑娘你快看,我們這是到世外桃源了嗎?”
掀開窗,遙望遠處,雲間相連雪峰凸起,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守護著這片土地。
走了也有一月有餘了,眼看怕是快到鹽城了。
祝風清將隊伍停了下來,大聲囑咐著:“大家原地休息整頓下,換上接親的衣著,將馬車套上紅綢,即將到鹽城了。”
祝悅卿也重新換上嫁衣,這嫁衣還是聖上特賜的,皇宮出品必是精品。金絲飛線花團錦簇,一百零八顆珍珠點綴。鳳冠上石榴色的紅寶石閃閃發光。
按著計劃,明日寅時就要到鹽城了。卯時城外接親,繞城一週以示賜婚的重視。
祝悅卿推開窗看著外面的景色,清風拂過鳳冠上的金縷也為她送上新婚祝福。
“祝大人,剛收到的訊息,今晚怕是有埋伏。”身邊的斥候將信遞給祝風清。
祝風清面不改色,黑冷的眼眸看向遠處的山:“莫慌,讓大家打起精神,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另外你與暗騎先行進城,讓鎮北將軍他們以備不時之需。”
祝風清走到二哥身邊,還未開口。二哥拍了拍他的玄甲:“別讓小妹害怕,放輕鬆。我想溫將軍他們應該早就收到訊息了,我們只需護好小妹就行。”
祝風清點頭走向馬車,看著祝悅卿猶豫不決。祝悅卿看出三哥有話要說,從小三哥就是喜怒形於色的一個人。笑著道:“三哥有話便說,不要這個表情,不好看。”
見妹妹還能打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