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一下。”邵明曜掏了只冰袋出來,“是胳膊吧,衣服脫了。”
林晃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哦”了一聲。
早春晚上還涼著,穿小背心坐在院子裡,面板上那層絨毛都立著。
邵明曜蹲在林晃面前,用一塊柔軟的小毛巾包裹冰袋,輕輕按上那塊紅腫。
林晃:“嘶。”
邵明曜手一頓,抬眼道:“疼?”
“涼。”林晃說。
“那忍著。”
邵明曜又拿了塊毛巾,多包一層,一下一下輕輕觸按。
林晃看著他專注的神情,漸漸舒展了眉頭。
其實本來也不怎麼疼,但冰一冰果然還是更舒服點。
邵明曜說,“方威在醫院打吊瓶呢,剛能開口就給我打了電話,哭得稀里嘩啦的。”
林晃懶得吭聲。
至於麼。
“晃晃。”邵明曜忽然說,“和剛回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林晃抬眸,睫毛輕顫,“什麼?”
邵明曜語氣平靜,但聲音柔和,“你看出來方威是真有大麻煩,是吧。”
林晃沉默半天,悶道:“沒那回事。”
他把布兜的事老實說了,邵明曜聽後愣了半天,末了沒忍住蹲在那樂了起來。
“笑什麼。”林晃被他樂得也想樂,踢了他的腳一下。
邵明曜笑夠了才又說:“別不承認,知道你不喜歡他,但還是看不下去他真讓人打出個好歹吧。”
這回林晃沒再反駁。
或許也有吧。
他一開始就聽出來是堵了嘴踢要害,但那時都沒想管,直到聽到吐了才下決心,怕真死人。
邵明曜收拾了冰袋轉身回屋,隨口問道
:“沒傷別的地方吧?”
林晃抿了下唇,“沒。”
邵明曜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著林晃的眼睛,確認道:“真沒有?”
林晃沉默了一會兒,“啊。”
邵明曜蹙起眉,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通,視線忽然落在他的臉上。
“戴口罩幹什麼,這院裡不就咱倆。”
林晃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一下,“又沒吃東西,就沒……”
邵明曜已經大步朝他過來,不由分說,抬手摘了他口罩。
左邊嘴角腫得厲害,紅腫一直往上蔓延了半張臉,連帶著幾隻蝴蝶刺青都鼓溜溜的。
一隻蝴蝶旁輕微破皮,是被指虎蹭的。
邵明曜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
“沒多大事。”林晃飛快瞥他一眼,又別開頭去。
也說不清哪來的心虛。
明明是他的刺青,卻像是弄壞了邵明曜的東西似的。
邵明曜定定地看著他的臉,半天都沒出聲。
林晃不自在地往後挪了一步,“你要罵就……”
“別動。”邵明曜又皺了眉。
他抬起手,手指微屈,用指背沿著蝴蝶向下輕輕颳了一下。
很輕,和林晃的面板若即若離。
“疼吧。”邵明曜低聲說。
林晃心跳錯了一拍。
又挪開視線,比剛才還要倉皇。
“不疼。”他低聲道:“癢。”
邵明曜語氣很低,“怎麼叫人打臉上。”
“沒躲開。”林晃說,“他們手上全是髒傢伙。”
邵明曜手懸在半空,末了還是又輕輕在他面頰上蹭了一下才放下,“那下次別管了。”
“嗯。”林晃垂下眸,“沒事的,邵明曜。”
邵明曜問:“什麼沒事?”
林晃輕聲道:“過兩天就消了,蝴蝶不會一直變形。”
邵明曜頓了頓,“你的紋身,和我說什麼。”
林晃說,“因為就你最在意。”
小院裡一下子靜了。
好一會兒,邵明曜才動了下腳,“自己再冰敷一下,我去弄點吃的。”
他大步進廚房,開啟冰箱掃了一眼,“蒸個雞蛋糕,吃麼?”
“隨便。”林晃說。
邵明曜脫了外套搭在窗臺上,忙活開來。林晃隔著一道窗看他,這才意識到他剛才進來時還穿著那件校服。
心裡一下子又有點堵。
他走過去把校服拿起來,邵明曜瞥他一眼,“冷就穿上。”
林晃悶不出聲地把校服往身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