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住院大夫說,爺只有血管狹隘,沒有心肌病,可以做不停跳搭橋,又比很多病人少了一道難關。”
邵明曜垂眸捏了捏鼻樑,“確實是,老人心臟停跳再復跳,風險太大了。爺心血管堵
() 得兇險,好在病情也單純,不算棘手。”
話是這麼說,但邵明曜仍舊眉頭緊皺,抬頭看著牆上的心外科人員履歷,像是又在發呆。
過一會兒,他手機響了,瞥一眼螢幕說,“我去接個電話,你看著點爺。”
他轉身時,林晃在螢幕上瞥到一個“李”字。
莫名地,他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人竟是邵澤遠的妻子李刺槿,但這個節骨眼,總不會還要把人帶來繼續吵吧。
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他緊接著又想起心外心內的主任都姓李。
果然,邵明曜走到走廊盡頭,接起電話問道:“情況怎麼樣?”
林晃覺得自己也是緊張傻了,從兜裡摸了塊巧克力塞進嘴裡,輕手輕腳地進了病房。
第一天早上醒來,邵松柏血壓又平穩下去,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趕林晃去上學,林晃不想走,可連邵明曜也趕他,爺孫倆都很頑固,怎麼說也不肯鬆動。
邵明曜把他叫到走廊上,“走吧,給邵澤遠騰個陪護位。”
“那你們別吵起來。”林晃提醒道:“爺不能激動。”
邵明曜似乎有些無語,“我有那麼離譜嗎?”
林晃沒覺得他離譜,但人在惶恐難安時可能會行為反常,昨天邵明曜在爺病床前直接說不能和邵澤遠共處一室,就讓他有點意外。
“我放學就來。”林晃說,“到時候換你回去睡。”
“別來了,祖宗。”邵明曜嘆氣,“放學直接回家吧,你要熬壞了,狗也要餓死了。”
“餓不死。”林晃在心裡掂量掂量北灰那幾層游泳圈,“再餓十天也死不了,再說,烈犬都是餓出來的。”
邵明曜被他逗樂了,低罵道:“要了狗去,還不好好珍惜。”
林晃撇嘴,“少陰陽怪氣,我聽不懂。”
他轉身走,感覺到邵明曜在背後看著他。
這個時間,病人家屬都在樓下排隊買飯,走廊上沒人,他走出去一段又回過頭,邵明曜還在望他。
那道身影背光站著,遠遠地,他看不清那雙眸,卻分明地覺出那人散發的孤寂。
他心裡一下子像是酸透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快步走回到邵明曜面前,仰頭將唇貼上他的唇,一下又一下溫柔地觸碰,又拉住他垂在身側的手,五指穿插相扣,攥在一起輕輕搖晃。
“邵明曜,有事就和我商量。”他在他耳邊說,“你能撐著爺,我也能撐著你。”
咫尺間的那對黑眸輕輕波動著,呼吸聲也縮緊了。
邵明曜把手伸到他身後,攬著腰把他往懷裡一帶,“嗯”了一聲。
林晃又說,“你乖一點。”
邵明曜喉結輕動,“好。”
分開時,邵明曜在他臉側深吸一口氣,像在仔細嗅著什麼。
按理說紋身也沒味兒,林晃抬眸瞥他,“邵明曜。”
邵明曜:“嗯?”
林晃側了側臉頰,讓蝴蝶紋身在他面前
一晃而過,嘀咕道:“喜歡瘋了吧你。”
邵明曜挑眉,“瘋不瘋的……”他握著林晃側臉,拇指在紋身上揉了兩下,“我難受,聞聞蝴蝶味不行麼。”
“沒說不行。”林晃聽著走廊拐彎處漸漸靠近的腳步聲,退開半步,低聲道:“等爺手術好了,給你好好聞。”
林晃回了學校,一整天都沒收到邵明曜的訊息,估計是忙得腳不沾地,他也不去打擾,儘量專注聽課。
午飯時小團體的群狂震,秦之燁問邵明曜借筆記,連著戳了十幾條也戳不出人,林晃只好把爺生病住院的事簡單說了說。
俞白在群裡冒了泡,說要去探望。
邵明曜依舊沒回復,林晃只好又發了句“現在不方便”,多的情況也沒細說。
終於捱到放學,剛進羊腸巷,手機就響。
俞白在電話裡的聲音有些沉,開門見山地問:“你要去醫院麼?”
林晃“嗯”了一聲,“沒騙你們,醫院確實不讓太多人陪……”
“我倆不去添麻煩,你們需要幫忙就說話。”俞白利落地打斷他,“九中管的松,我和之燁隨時都能請假。要繳費什麼的也隨時開口,明曜有錢但不多,真遇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