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沒人處,那侍女才向長公主回話:“奴婢見到了裴大人,裴大人瞧著精神不太好,應該是一宿沒睡,但他讓殿下不要擔心,情況都在掌控之中。”
長公主和穗和都鬆了口氣。
長公主又問:“安國公那邊什麼動靜?”
侍女回道:“安國公連夜去宮裡請旨,要接宋二公子回家,但太醫們都說宋二公子傷勢兇險,不能挪動,裴大人為了宋二公子的安危,堅持將人留在都察院醫治,安國公拗不過他,又進宮請旨去了。”
“讓他請,只怕現在皇兄都不想理他了。”長公主說,“你和裴大人說了我們在這邊嗎?”
“說了,裴大人說知道了,有事會讓人過來給殿下送信的。”
長公主點點頭,在穗和肩上輕拍了兩下:“這下你可以安心了。”
穗和並不能安心,面對滿園芳菲,心裡只牽掛著那一個人。
剛走回人群中,就聽有人說,安國公夫人帶著她家世子來了,正在往這邊來。
眾人都很稀奇。
聽聞安國公這幾日正在和左都御史鬥法,宋二公子還在都察院的大牢裡關著,國公夫人怎麼有閒心來賞花?
難不成想給她的探花郎兒子結一門好親,好幫助安國公對付裴硯知?
雖說宋世子才貌俱佳,人中龍鳳,可這個節骨眼上,怕是大家都要考量一下利弊的。
萬一安國公這回被裴硯知整倒了,安國公府的親不結也罷。
不對,整倒了就沒有安國公府了。
那就更不能結了。
抱著這樣的思想,等到國公夫人被人領進園子時,大家和她打招呼都帶著幾分虛假的笑。
國公夫人看起來有點憔悴,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給長公主見禮時,她的視線落在穗和身上,目光極為不善。
“看來長公主是真的喜歡這丫頭,走哪都帶著,寶貝得緊呢!”國公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家便都朝穗和看過來。
其實早在穗和跟著長公主一進園子,就有人認出了她,只是介於她和長公主,以及裴硯知叔侄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沒人敢當著長公主的面說什麼。
也不知道國公夫人突然提到她是何用意?
長公主敷衍了事地笑了一下:“是啊,本宮就是喜歡她,奈何裴侍講死活不肯割愛,要不夫人幫我勸勸你家女婿,讓他大方點把人送給我?”
國公夫人頓時尷尬不已,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
“長公主說笑了,臣婦就是隨口一說。”
“本宮也是隨口一說。”長公主皮笑肉不笑。
現場氣氛有點凝滯。
好在這時,王大公子領著各家公子前來給長公主以及夫人太太們請安,才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說是請安,不過是大家先借機見上一面,有看上眼的,午宴過後就可以在園子裡藉著賞花相互搭話了。
長公主自己沒有成親的意願,但不妨礙她看美男,一邊看,還一邊同穗和小聲嘀咕,對各家公子評頭論足。
穗和跟著她看來看去,感覺所有的公子加起來都沒有裴大人好看。
宋雲瀾站在人群中,神情複雜地看向穗和。
穗和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也向他看過去。
宋雲瀾很快移開了視線。
穗和心裡想著,他大概和他母親一樣,還在因為宋紹陽的事忌恨她。
可宋紹陽當眾調戲她只是個引子,歸根結底還是安國公父子自個做了違法的事,便是沒有她,大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只是宋紹陽那蠢貨不長眼,把事情提前引爆了而已。
宋雲瀾好歹是飽讀詩書的探花郎,竟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人的學問並不代表一個人的人品,比如裴景修,他還是狀元郎呢,也沒見好到哪裡去。
穗和唇角壓了壓,便也移開了視線。
午宴後,公子小姐們都去了園子裡賞花,長公主怕裴硯知那邊有訊息找不到她,沒敢去園子裡亂逛,聲稱自己多喝了兩杯,要了一間單獨的房間休息。
主子們都安頓好後,才是下人用飯的時間,長公主留了兩個侍女服侍自己,讓穗和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飯。
下人們的飯食要簡單得多,穗和心裡惦記著裴硯知,便草草吃了幾口,回去換那兩個侍女過來吃飯。
走到半路,一個臉生的丫鬟叫住了她:“姐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