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屋,阿黃也想跟進去,被阿信拎著脖子拎走了。
內室還點著燈,裴硯知直接牽著穗和走進去,讓她在床沿坐下,親自幫她解了斗篷,脫了鞋子,把她蓋進被窩裡,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穗和靠在床頭,手足無措:“大人,這,這不合適吧……”
“別多想,我就是怕你凍著,讓你坐床上捂一捂。”裴硯知一本正經道。
穗和羞得小臉通紅,小聲辯解:“我沒有多想……”
裴硯知彎腰撐著床看她:“沒多想臉紅成這樣?”
穗和偏過臉,嘴硬道:“是風,是風吹的。”
“哈哈哈……”裴硯知笑出聲來,揶揄道,“既然安姑娘如此心無雜念,可否讓在下也上去暖和暖和?”
“啊,這……”穗和頓時作了難。
不讓他上來,外面確實挺冷的。
讓他上來,又怕他控制不住。
“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裴硯知解下外袍搭在衣架上,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
中衣緊身,把他寬肩勁腰的身形顯露無遺。
穗和心跳加速,轉過臉不敢看他。
片刻後,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床鋪一陣晃動,一雙腳從被子那頭伸了進來。
穗和轉回頭,就看到他正坐在床尾衝自己戲謔的笑。
“……”
穗和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咬著嘴唇在被子裡輕輕踹了他一腳,眼波流轉,似嗔似怨。
裴硯知靠在床尾,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還故意問她:“安姑娘何故踢我?”
穗和紅著臉瞪他:“幼稚。”
“你說誰幼稚?”裴硯知挑眉,“你以前不還嫌我老嗎?”
“又老又幼稚。”穗和嫌棄道。
裴硯知的腳在被子裡探到她的腳,在她腳心輕撓。
穗和沒防備,癢得笑出聲來。
“哎呀,快拿開,別碰我……”她笑著躲他,“你這人怎麼這樣?”
“怎樣?你不是說大人什麼樣子你都喜歡嗎,莫非是花言巧語?”
裴硯知的腳追著她,不依不饒,兩人在被窩裡鬧成一團,等到終於鬧不動安靜下來,穗和才發現裴硯知不知什麼時候從床尾挪到了床頭,而自己就躺在他懷裡。
“你,我……”穗和羞澀地掙扎了一下。
可男人的臂膀像鐵一樣,根本不容她掙脫,反倒越收越緊,彷彿要把她勒進身體裡去。
“別亂動,小心碰到傷口。”裴硯知摟緊她,大手強行將她眼皮合上,“睡吧,我就是想抱抱你,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穗和安靜下來,心跳得像擂鼓,呼吸也很重,又不想讓他發覺,拼命剋制著呼吸。
“這樣會憋出毛病的。”裴硯知捏了捏她的細腰,“你再這樣我撓你了。”
“別,別……”穗和瞬間破功,連連求饒。
裴硯知見她終於敢大膽呼吸,這才放過她,讓她快點睡。
穗和哪裡睡得著,藉著燈光偷看他。
“別看了,再看我就要吃人了。”裴硯知突然開口。
穗和嚇一跳,連忙閉上眼睛,窩進他懷裡。
他的胸膛有點硬,但很溫暖,呼吸間,好聞的男人氣息縈繞鼻端,不是檀木香,也不是別的什麼香,是獨屬於他的味道。
“大人的薰香用完了?”穗和小聲問。
“沒有,來的時候就沒帶。”裴硯知說,“百姓都被害苦了,已經對官員失去了信任,如果我每天還要用香薰衣服,他們不會相信我能和他們同甘共苦。”
“哦。”穗和輕輕點了點頭,“大人有心了,只要你是真心為百姓好,百姓總會相信你的。”
“這幾天情況已經好多了。”裴硯知嘆道,“一開始的時候你沒看到,百姓在大雪天衣不蔽體,路邊隨處可見餓到吃土吃雪的孩子,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我一連斬了十幾個官員和糧商,他們才陸續把賑災糧拿出來。
粥棚支起來的第一天,大雪紛飛,百姓們穿著破衣爛衫,有的甚至光著腳,排幾個時辰的隊就為了領一碗稀粥,阿信阿義施粥回來眼睛都哭腫了,飯都吃不下。
結果我去找許平安說話時,他正對著一桌子酒菜質問下人今天怎麼沒有新鮮的魚?冰天雪地,他每天都要讓人去河裡鑿冰捉魚給他吃。”
穗和靜靜聽著,內心的震撼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只是聽大人講,都會覺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