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吶喊，她竭盡全力，半步至尊的力量之下，讓這番話都在這片天地迴盪而起。

掀起陣陣回聲。

引來萬千生靈回眸。

但面對這些目光，石思靈沒有理會絲毫，只是依舊死死的盯著遠處戰艦上的，那道白衣白髮的背影，她希望那個人能夠回過頭來，哪怕是他罵自己兩句也行。

只是可惜……

顧修，沒有回頭。

沒有質問自己，沒有反駁自己。

似乎自己這番絕情的話，甚至未曾掀起他心中的半分波瀾一般。

他不回應。

卻也是最為殘酷的回應。

至少此刻看著他那冷漠的背影，石思靈心中突然有些慌了。

她有一種感覺。

經此一別，或是永別。

別離之後，便是陌路！

這讓她的心中，突然沒由來的一陣絞痛起來，她依舊還不甘心，只能再次高喊：

“顧修，我沒有錯！”

“更不會悔！”

“我若有一天失去了修為，淪為了凡人，我也不希望成為別人的累贅，我也一樣不希望拖了別人的後腿！”

“你當初在青玄經歷的那一切，我知道，卻未理會，是因為這世道本就如此，是因為你自討苦吃，是因為你看不清局勢。”

“我……”

“沒有錯……”

她口中依舊喊著自己沒錯，但淚珠卻一個又一個滾落而下，甚至連話語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最終。

她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整個人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哭的聲嘶力竭，哭的悲傷不已。

也不知道她是為那個已經化作焦土的宗門哭泣，還是為了那個註定離去，此生將不會再回頭的人哭泣。

……

“看來這個小娘們，心裡其實一直都知道，顧修此前遭遇的那一切，甚至心中一直都有愧疚和悔意。”戰艦上的碎星開口說道：

“如若不然。”

“也不至於這般強調自己的沒錯。”

碎星話音落下，揹著長弓，之前便一直在戒備的桑守道，此刻也望了一眼那邊癱坐在地，已經將要消失的身影，開口說道：

“太上忘情，並非斷情絕性，更非明知是錯，卻視而不見，甚至明明心中有萬千愧疚，卻依舊惡語傷人，依舊冷漠以對。”

“她的道，走錯了。”

“吱吱吱。”小黑猴也在旁邊吱吱叫了兩聲。

旁邊逍遙佩湊上來：“不愧是我猴哥，說的都是至理名言！”

萬小貝好奇問道：“它在說啥？”

“我猴哥說。”卻見碎星雙手叉腰說道：

“君子觀行不觀心。”

“這姑娘，就算是哭瞎眼也是活該！”

這話，讓萬小貝眨巴了下眼睛，偷偷摸摸的看了顧修一眼，卻見顧修對他們的話無動於衷，沒有半點表示，臉上寫滿了平靜。

心如止水，不起波瀾！

他只是平平淡淡的來到去了自己房間，未曾回頭多看青玄一眼，哪怕那人的哭聲歇斯底里。

但……

與我何干？

關上房門，顧修片盤膝而坐。

與其去關心那些早已經如風消散的往事，不如著眼當下，走自己的通天大道才是。

此刻顧修的丹田氣海，依舊還是一片乾枯。

那是靈氣消耗一空導致的。

顧修倒也不慌，大手一揮，成片成片的靈石立刻閃爍著陣陣寶光出現在顧修面前，密密麻麻堆積了足足有半間屋子那麼多。

看到這些靈石，顧修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於此刻的他而言，什麼青玄、什麼師門，都不如眼前的靈石一堆。

這東西。

才是真真正正讓人心安的東西。

沒有猶豫，顧修身上功法運轉，大量靈石之中的海量靈力，立刻被抽取而出，朝著顧修的丹田氣海湧去，乾涸的經脈再次被滋潤的生機煥發，枯竭的氣海重新閃爍起靈光。

看到這一幕。

顧修忍不住又望了自己那第一座道臺一眼。

丹田氣海枯竭成這個樣子，甚至幾乎已經算是動了本源，換作尋常修士而言，道臺可能都會就此碎裂倒塌，但擁有不滅道臺之力。

他的丹田氣海。

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