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難產假,程曉曼在四月初才開始上班,曾明和趙春苗本是要求她五月上班,怎知宋副市長不同意。
月初,熊子吟接受邀請去了一所補習學校任兼職老師,他的六位學生表示理解的跟隨。子吟只是喜歡團隊工作,覺得每天兩節課時能有六百元收入也算不錯。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單獨賺足一百萬,就開始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還是想寫莎士比亞式劇本,還是想精通德語、法語和義大利語,不甘被當今的俗風給吞沒。
一個優秀的人,如果處在平庸的土壤,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為了方便照看兩個孩子,湯姐和劉嫂天天都將他倆放在一起看管,程曉曼還專門買了一輛雙人童車。趙春苗和程曉曼給孩子餵奶時也沒了你我之分,順手抱到誰就給誰喂。程曉曼倒是很喜歡這樣,覺得兩個孩子都像是她的親生,又要求曾成順和熊楠姍今後必須叫雙方為爸爸媽媽。反正程曉曼愛在家裡瘋鬧,只要她開心,沒人反對或阻止她什麼,她依然是大家的寵兒。
對於曾明的感情,程曉曼從未減緩,反而是愈發深厚豐富,也是愈發依戀和信任。她從不考慮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也從未把它歸置於什麼屬性,儘管有時出現過性愛念想,還是任由這種真實的感情天馬行空、自由自在,僅僅保持最後的理性,充分享受著這種自由所帶來的幸福與安逸。
宋碧瑩十分理解女兒,對她這種特殊的感情增長不予制止,她知道女兒保持有基本的理智。趙春苗和熊子吟也是如此,皆採取放任、理解和包容,他們相信曾明也相信曉曼。這世上,沒有一個聖人能把人類的感情區分得細緻入微,歸納得條理清晰。
這年的清明是難遇的三個大好晴天,曾明首次出現愉快心情。這主要歸功於有了馮學文的確切訊息,他終於能坦然輕鬆面對岳父母和馮蘭了。他怎麼不心情愉悅呢?尤其看到和兄弟姐妹一路歡鬧的曾成坤、馮濤和劉清媛,臉上不再有偏激的恨和沉積的陰慮,一種新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很享受這些依次出現的成就,像是按照順序欣賞趙春苗和萌萌走出孤獨;謝勇一家站穩腳跟;胡秀雲擺脫無助;何麗萍和龐聰母子團聚、脫離苦海;龔海琦母子逃離困境重獲新生;熊子吟和程曉曼喜結連理;四兄弟改頭換面、家庭和睦;還有現在的王志勇父女倆。
下午,看著六個火爐正常煮著晚上的火鍋菜,曾明放心的走向店外大樹下的長椅。從去年開始,每天的火鍋菜分上下午和晚上做三次。原因很簡單,五個固定火鍋菜,僅乾鍋啤酒鴨每天都需要三十份,在保證質量前提下只能分開增加製作次數。
法國梧桐全是綠嫩的新葉,煥發著春的生機與光澤,偶爾成雙成對的鳥兒飛來停息片刻,嘰嘰喳喳歡唱一陣又雙雙飛回愛巢。陽光是煦暖的,也是明媚的,讓人想瞌睡,也讓人想戀愛。
目光本是搜尋趙春苗,卻看見龔海琦笑呵呵的從廣告公司出來,曾明覺得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
“海琦,最近工作與生活怎樣?”曾明看向走近的龔海琦問。
“非常好。就像以前那首歌一樣,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嘻嘻!”龔海琦笑答,隨後緊挨著哥哥坐下。
“哥,有你真好。我爸媽都說了,能有你這個哥哥是我的福氣。”龔海琦慵懶閉目靠在曾明肩上,沐浴在金色陽光裡。
“海琦,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你是怎麼想的嗎?”曾明問。
“那你快告訴我,你想到什麼了?”龔海琦嬌問。
“我在想,假如馮學文以前是個盡職盡責的男人,你該多幸福啊。所以我幻想,他今後若能改頭換面的回來,並交給你兩百萬存款懇求你能答應復婚,那是多麼美妙的事呀?”曾明開始試探。
“哈哈哈。哥,你怎麼說起夢話了,兩百萬?他能有個二十萬我都會被震暈。從我倆結婚到離婚,我從未有過他給我錢的記憶。他那時工資不僅有三千,還經常去姐姐和馮蘭那裡坑蒙拐騙。他的錢除了用在打牌賭博、玩電遊、嫖女人和抽菸喝酒,不再有其它了。
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全靠我兩千到三千多的工資承擔,他給我和兒子除了滿身的綠和傷,就是無盡的恥辱。我後來才知道,就連房子和我倆結婚的費用,全是婆家和馮燕馮蘭姐妹倆所負擔,你說他還是個人嗎?”龔海琦傷恨道。
“嗯,說得也是。海琦,這幾年我也想過,我真的懷疑他目前正在一個不知名地方洗心革面。我想,若是他今後能改變自己,以一種嶄新面貌出現在你面前,並懇求你復婚,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美滿結局呢?”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