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五點鐘,當天剛露出魚肚白,葉秋睜開了雙眼,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
他呼吸急促,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後背被汗水浸溼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坐在床邊,看著外面逐漸變淡的黑暗,房間裡,除了沉重的呼吸聲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沉寂而肅殺。
半年來經歷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噩夢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葉秋,你可以走了。”
“對於我們而言,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
“新型基因進化緩釋藥劑?哈哈,別做夢了,這種藥劑一共才研製成功寥寥數份,就你有什麼資格得到……”
“你的身體裡累積了大量的藥劑殘留,細胞喪失了進化的可能,葉秋,你永遠都不可能再恢復了……”
“當然,籤於你之前在lh市的違法行為,我們現在正式將你移交給警方,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
一句句肆意的嘲笑,在他的耳畔迴盪著,半年來忍受著暗無天日的痛苦折磨,最終的成果卻與他無緣。
什麼是承諾?什麼是奉獻?
現在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狗屁。
而他,則像是被利用完的廢料,讓人嫌棄地扔了出來。
半年前,他是一號基地和國外神秘勢力望眼期待的活寶貝。
如今,過於頻繁的藥劑刺激,讓他的身體細胞永久性地喪失了再次進化的可能,他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取的乾乾淨淨。
沒有人,沒有那個勢力,會對一個失去價值的廢品再有半分的興趣。
但是,所有人都錯估了葉秋心中的不甘,也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居然還有能力在嚴密的押送途中逃脫。
如果說,以前的葉秋是為了別人,為了任務而活,那麼現在的他,只為自己做事,再也不會讓別人來掌控他的命運,更不會為了所謂的道義,而做出任何的犧牲。
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直到清晨的陽光從視窗灑落,明亮的光斑將他的身體籠罩進去。
呆在一號基地,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心裡所承受的壓力,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但這種折磨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最起碼他之前的外傷已經痊癒,下肢神經恢復了知覺,而且他的精神在一次次的鍛打中,變得無比堅韌。
從警方的押送中脫身,葉秋沒有試圖去報復任何一個人,他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告別,拋卻一切,沒有仇恨,沒有情義,重新在這個世界活了過來。
……
阿卡普監獄,位於墨西哥城西北,專門用來關押最危險的囚犯,裡面的管制非常放鬆,據說只要有錢,連女人都可以隨意挑選。
葉秋此次測驗的目標就被關押在這個監獄中,作為一個臭名昭著的即便是在監獄裡,也照樣過的非常舒適。
墨西哥是一個被控制的國家,監獄對於大部分毒販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住所,他們甚至能夠照常遙控指揮自己的手下,進行種種的交易。
對於葉秋來說,幹掉目標的第一步,就是進入阿卡普監獄,裡面寬鬆的管制,讓他有足夠的機會下手。
酒店房間內,他坐在床邊,一直等到九點整,這才突然站起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休閒服,走了出去。
在墨西哥,只有星級酒店才是安全的,普通的小旅館最好想都別想,因為這是一個幾乎沒有法律的地方。
在街邊找了一家快餐店,葉秋點了兩個玉米餅,要了一杯牛奶,坐在窗邊,慢悠悠地品嚐著具有墨西哥風味的早餐。
從他的裝束來看,是一個典型的遊客,神色悠閒。
吃過早餐,葉秋根據昨天在桑托斯那裡看到的地址,找到了位於大街盡頭的一家酒吧。
此刻還沒到中午,酒吧門虛掩著,裡面根本沒有客人。
推開門,走進去,他就看到一名青年男子正坐在吧檯上,手裡端著一杯朗姆酒,小口抿著。
葉秋徑直走到吧檯前,坐在那名男子的旁邊,側面打量了一眼。
這是個典型的印歐混血兒,身材健壯,粗粗的兩道眉毛,鼻樑堅挺,表情冷峻。
“桑托斯先生介紹我來的。”
坐下以後,葉秋自顧自地說道。
男子聞聲扭頭瞥了葉秋一眼,眉頭皺了一下,好似自言自語地說:“該死的,桑托斯在開玩笑嗎?居然讓我安排一個亞洲佬混進監獄。”
接著,他一仰脖子,將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