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是什麼畫面,如同天災降臨,所有的詭異泯滅在一個人身上,最主要的那個人長的跟易圩太像了。
不,不對,易圩常年帶著不屑的眼神,面無表情也有種奇妙肆意的氣勢,更甚至被她稍微撩撥一下,就會不自然臉紅躲避。
那麼可愛肯定不是那個可怕的人。
喬夕揉了揉腦袋,剛剛可能神父是為了迷惑她而已,她站起身恍然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安全遊輪上。
“一起跳舞!”嘈雜的音樂伴隨著舞動的裙襬,翩然優雅,粉色的水母盡情肆意跳動,在舞臺中央越發耀眼。
“看啊,她如此喜歡跳舞,若沒有你,就能盡情在舞臺上舞動,而不是在亂石之下,死的悽慘。”神父的聲音若隱若現,近在耳畔。
喬夕警惕地環顧周圍,並未看見對方的影子,但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看向舞臺上睜著凸起的血球眼,不甘心看向她的扁平水母,不由得冷笑,
“我可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聖母,副本里弱肉強食本就尋常,若我放過它,誰又會放過被無盡音樂累死的玩家們,難道就必須讓我順從它的想法嗎?要這都是錯,那你也應該死在我手下!”
血線插入虛空,雖然打了空,但也讓神父閉上嘴。
周圍畫面再轉,喬夕猛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無名村副本里,她警惕又會出現什麼噁心人的玩意兒,卻忽然看見小樓門一開,木匠正坐在堂屋裡,沉浸雕刻的安靜一幕。
周圍跳動的雕像們黏在身側,偶爾撞在一起,各種嬉戲。
喬夕一愣,耳邊又傳來神父的充滿引誘的聲音,“看啊,若一直待在這棟樓裡,他該過得多麼幸福,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之中,擁有永生的生命,你帶著他出去,讓他徹底消散,不就是錯嗎?”
“呵呵,不顧意願被關起來就會願意嗎,更何況那是他更想要的是自己的家人。”她不由地皺起眉,這神父就只會囉裡囉嗦?
“他喜歡家人,那如果家人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他,他根本就不會出去,是你們為了完成任務,將他帶出去,讓副本毀滅,這都是你的錯。”
又是這番言論,喬夕剛要諷刺,門內忽然傳出一聲“爸爸”,一個小孩跑了出來。
哪來的小孩?
木匠停下手中的活,將小孩抱在懷裡,笑著指點他手中的雕刻,一片和諧場景。
“他們難道不溫馨嗎?天倫之樂這樣的生活只有在這棟小樓裡才能獲得,而你卻將他帶入悲慘的真相,讓他奔潰死亡。”神父又在繼續引誘她認錯。
喬夕無語地撇開視線,若是這個小孩沒有長滿整張臉的樹根,有無數只四肢,那這個畫面或許還能說得上溫馨,現在只剩下驚悚了好嗎?
喬夕自己也是詭異,但真的有時候真的不理解詭異們的審美。
“天倫之樂也是需要親人的,這種虛假的造物,根本就是欺騙,若你說這就是我犯下的錯,那也太好笑了,我反而是幫助他們!”她振振有詞。
神父無可奈何,氣地聲音都拔高了,“那這些呢!”
四周環境又開始驟變,變得陰暗潮溼,濃郁的腥臭味從狹小的過道角落裡彌散,斑駁的牆面牆皮脫落,她回到了最初的副本里。
“他們是與你共同出生在這個初級副本里,可你卻為了出去而將他們害死,生時費盡心思壓榨他們,死後又吸收他們的能量供你開發天賦能力,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副本皆毀,為了力量而將他們害死的你,罪大惡極。”
喬夕心下一沉,這神父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僅僅是透過一面就能看穿自己的過往,可她若是不承認呢。
“罪大惡極不是我,反而是他們,若他們不陷害我,不將注意打在我身上,怎麼會變成這種結局,我死裡逃生,反倒是我不對了?若這也算錯,那你也有錯,神父!”
周圍的空氣開始震盪,喬夕面不改色地對著虛空質疑,“你無緣無故控制玩家們認錯,不透過我的允許將我帶進這裡面,是自作主張之罪,你沒有在我需要的時候捧上能量給我,在我虛弱的時候沒有救助我,也是袖手旁觀之罪。”
“你胡說,那怎麼可能是罪?!”神父激烈反駁,虛空中出現他的影子,喬夕微微一笑。
“是啊,那是我胡謅,但你不是要當聖母嗎,那你也很樂意被我吸收吧!”
血線自手中脫出,自虛空鎖定敵人,神父狼狽遁走,卻發現血線能鎖定他的位置,徹底束縛在他身上,他不可思議,“不可能,你怎麼能破除我的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