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晴悅望著眼前大片廢墟殘牆,內心的憤怒再次一湧而出,幾名軒轅家的長輩正在指揮弟子清理現場。
有位長輩注意到衡晴悅,微微拱手:“少主,長老們正找著你呢。”
“知道了。”衡晴悅轉身就走。
“少主日後斷不可再如此任性,不僅被人家猜出了家族方位,就連行動一一被敵人預判,實在輕敵愚昧。”那位長老冷著臉補完後話。
衡晴悅深呼吸,小幅度側首:“知道了。”
另一長老出來當白臉,“好了,這不是也沒人死亡嗎?壞了幾座城池就壞了,正好幾月前族中商議要翻修,還省了我們一筆人工費。”
衡晴悅一愣,轉過身逼問:“你剛才說什麼?沒有人死亡?!”
那長老笑臉呵呵,但臉上少不了幾處青紫,他道:
“大家都核查過了,整座軒轅城池,確確實實無人死亡,不過傷倒是不輕,連路過的狗都捱了幾巴掌。”
“對方大概只是為了出氣,不知從何處帶出一對道侶,然後扭頭大搖大擺走了。”
“……”衡晴悅愣在原地,張開了唇,卻說不出任何話。
許久,她忽然抱著頭蹲在地面,正當大家以為少主突發不適時,她的咽喉霍然發出慶幸之後那種疲憊的笑聲,很蒼很啞,低低沉沉的,彷彿快要溺死的落難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雲舒,你真是會殺人誅心。
明明可以選擇屠城,讓軒轅家深受其害,使內域世家不得不承受外域世家的怒火。
城未屠,還以這種侮辱的方式還了回來。
衡晴悅雙手擋著臉,好似格外疲憊,下一秒就能昏睡過去。
但至少現在,她還得感謝這份羞辱,保住不知多少族人的性命。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屠蘇醉曾經說過的話:“雲家從古至今接觸的人物太多了,上有權貴下有百姓。因為接觸的人多了,變得擅長御人之術,你可得小心。”
時至今日,她算是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恐怖之處。
“打一巴掌又給顆甜棗……呵呵,好樣的雲舒,好樣的……”
她又想起屠蘇醉的話,說軒轅家中出了內鬼,唰地站起身子:
“稍後召集所有在主家做事的人在城門集合。再傳來天機閣的長老們,我要強行再開一條天機!”
抓鬼了。
雲家軍威風凜凜回往雲家地域,為首帶頭的是雲舒還有家人們。
少女一身綺麗豔裝,絳得發紫,臉上的黃金軟甲覆面始終沒有分解,腳踩著青紅群羽,手立雲家帥旗,昂首挺胸帶領大家凱旋。
雲重儀不放心,“萬一軒轅家對雲家報復……”
“那就再戰。”
雲舒身姿如松,筆直不倒,堅定、有底氣的聲音從覆面裡隔著出來。
“這次只是給軒轅家一個教訓,若他們不服,下次不必再留情。”
不服,先讓徐秉雪帶著妖族接近軒轅家,慢慢分解內部,趁對方不備,再度侵城。
只要把仙家大魔等調走,縱使軒轅劍實力頂盛,鏡中花水中月依舊可以發揮實力,復刻敵人變為友軍,兵力上不足為懼。
只可惜自己那幾對雙環寒月金輪,在被衡晴悅幾人破界時硬生生打壞了。
回去給魏子瓷修一修,不知能不能修復?
提到魏子瓷,雲舒臉色變冷,給身在蓬萊的兩位太子和白君通訊,務必看守魏子瓷。
此事,恐怕真跟他逃脫不了關係。
“對了舒兒,你是怎麼精準找到軒轅家的方位?”莫猶君對這事十分好奇,雲家暗中尋找多年都未能得出結果,自家女兒倒是已經殺上人家家門來了。
雲舒喉腔溢位一聲輕笑。
這倒是十分簡單。
說勝在降婁,敗也降婁。
第一次跟衡晴悅交手時,雲舒早就記住了降婁這個名字。
雲家接班人從小要學習諸多知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勤能修行,簡而問心。
古人上敬鬼神,凡有關神鬼之物通常很敏感,況且這裡又是修仙時代,本命法寶用久了會誕生羈絆、甚至是生出靈智。
有了關聯的東西,代表已經存在這個世界。
世無無名之物,名,便是承認、認可的身份象徵。
一個好名字會影響到法寶的威力,因此賜名如給法寶點睛、開光。
大多數人取名多半根據法寶的功能、形狀、意義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