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蒼穹，不知何時模糊起來的圓月，看起來真的像是要消失一樣，葉辰眯著眼望著那輪汲汲顯微的月亮，心中想的並不是那天狼噬月的傳說，而是想著明日裡繼續深入腐海森林的任務，事到如今，擊殺玄澤蟒對他來說，早就不復當初的驚惶，然而這一路來發生的事情，卻還是縈繞在他的心頭，像是陰霾一樣，久久不散。

“小子，在想什麼呢？”每當葉辰沉浸心神的時候，龍老似乎都會說上幾句話，他只當是某個老不修用來了解寂寞的法子，而恰恰，此時的他，也比較寂寞，所以他開口了：“龍老，如果這裡真的有通往那個世界的通口，千百年來，難道只有那一個詭異的強者進入過麼？”

這或許只是他百無聊賴提出的疑惑，而龍老卻是沉默了很久，才給出回答：“真正的強者想要進入這個元氣稀薄的大陸，需要付出墮境的代價，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想來也不可能有外來者願意進來，不然，這個世界的體系早就崩潰了。”

葉辰點了點頭，如果龍老所言不假，外來世界的強者恐怕都是地級甚至天級的高人，這樣的人進入雲霄大陸，恐怕捲起的不僅僅是一場風暴，稍有不順，揮手間就能滅了這個大陸的統治，那對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場誰也無法逆轉的災難，這同樣是他不敢想象的。

“真正的強者麼......什麼時候，我才有資格去外面的世界見識見識呢......”葉辰喃喃自語著，以他的年齡，目前玄脈六重的境界，放眼整個雲霄大陸，那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只不過，因為龍老的緣故，他竟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驕傲，有的，只是嚮往至強至尊的雄心！

或許是感受到了葉辰的心境，龍老竟是難得的撫慰道：“只要你潛心修煉，以你的悟性和資質，加上神丹和我的引導，不出十年，這個世界就留不住你了，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要知道，修行者說到底還是要修心，如果連本心都掌握不好，那麼不但會影響你修煉的進度，而且，修到最後，你連修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也是修行者的大忌。”

“修行的意義麼...龍老，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那個世界，至強至聖者究竟有何等大能？天下的至尊又是什麼樣的？”葉辰喃喃道，他此刻，對外面的世界是又憧憬，又帶著一份敬畏，或許是少年心性，他終究還是想知道，實力巔峰的金字塔上，站的是何許人也？

然而這次，龍老卻是沉默了更久，才緩緩道：“花開花落，大道三千，時空之中，位面林立，雲霄大陸或許是處於最低的一層，越往上的位面越是大的你難以想象，可即便如此，在那強者輩出的時空，至強至聖者從來無法統一的概論，王國騎士，帝域府君，神國聖賢，在各自的位面都是一方至尊，可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人不管再強，終究也會有隕落的那天，因為修行從來沒有盡頭，多少時空至尊以為修行的盡頭是永生，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有永生麼？”

“永生...長生不死麼？”葉辰眯著的眼睛漸漸迷離起來，黑夜下的蒼穹，朦朧的月色勾勒的他的眼眸越發深沉，那雙少年郎的明亮眸子中，有的是超越同齡人的光芒，他喃喃道：“真的有永生麼？”

“何謂永生？或許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活幾百年，以至千年的都有，但是，那就是長生麼？哪怕是時空至強者，也會死，他的死或許不是老死的，但能被殺死，那就不能算作永生。”龍老蓋棺定論道，說出這番話的他，語氣中有一種特別的情緒，可惜葉辰沒能聽出來，他只是深吸了幾口氣，嘴角忽然揚起陽光的微笑：“如果被殺死就不能算作永生，那看來至強者也不算是無敵的，這樣說我就安心了。”

龍老聞言，良久沒再出聲，因為他卻是聽出了葉辰之所以問出那個疑問的最終目的，敢情他這不是嚮往，是在為自己進入外面的世界做一個衡量，只要強者能被殺死，他就敢殺敢滅敢闖！

這種氣概！居然來自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饒是龍老也被震撼到了，他不知道該說葉辰是天高地厚呢，還是自命不凡，不過最後，他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腦海裡叨叨了一句十分細微的感概：“我主若在，怕是當場笑震，想那頭狼崽子和我侍奉了神主一輩子，難道到最後都得來扶持這個小傢伙麼？”

......龍老的感慨葉辰並沒能聽到，他是笑著賞月，迎著晚間的冷風，洋溢起朝氣的蓬勃，因為在如此深沉的夜，也只有如此，方能不自傷，不自憐。

在他身後，陳龍打呼嚕的鼾聲還在響著，穿透帳篷的呼嚕聲聽起來十分的不雅，就好像一頭豬一樣，旁邊的帳篷忽然被掀開，是苗蒲要代替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