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被白衫青年看的一眼不敢輕舉妄動之際,忽然,苗蒲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葉辰低頭,直接說道:“我們走吧!”他已經沒有勇氣再上前去,儘管這是那樣的屈辱,但在青陽鎮廢物四年的經歷早就讓他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屈辱遠沒有活著重要!
而這次,苗蒲沒有任何意見,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就起身欲跟葉辰回頭,只是,事情好像並沒有兩人想的那麼簡單,就在他兩人動身的時候,那名白衫青年也動了!
葉辰身子一緊,他能感受到背後靈元的異動!心裡頓時緊張起來!難道那傢伙還不肯放過我們?!!!
他這麼想是有理由的,換做他站在白衫青年的立場下,在自己拼命與兩頭強大妖獸廝殺之際,暗處一直有兩個人在觀察自己,甚至還蠢蠢欲動,保不準他們懷了什麼心思,那麼在自己還有力量的時候,率先收拾的不應該是妖獸,而是人!
人心險詐叵測!哪能放心?
葉辰如此想著,旋即催動靈元,便欲帶著苗蒲開始遲來的狂奔!然而,他還是謹慎或者說好奇的望背後看了一眼,這一眼,令他的腳步再次停滯!苗蒲被迫滯納,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緊接著,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女青年終於無法抑制內心的聲音,喃喃道:“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這四個字隨風飄落,聽著輕描淡寫,卻是蘊含了一個女子最含蓄也是最不能理解的聲音!
是啊,怎麼可能那白衫青年還有力量,怎麼可能那兩頭飛甲虎還沒倒下爬不起來,它們怎麼可能還有力氣起身反撲?最關鍵的是,那白衫青年怎麼可能還能敵過?這些怎麼可能發生啊!
或許,一切都是生物求生的信念,這信念足以撼天動地!
“吭吭!”兩頭飛甲虎雙雙咆哮,這臨死關頭爆發的嘯聲並不如何驚人,最關鍵的是,那嘯聲中包含的恐怖!
雙嘯之下,它們龐然的被青色血液瀰漫的連黃白黑條紋都看不清的身軀,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像是從地獄跑出的死亡犬,它們帶著死亡的意味撲向最強大的敵人!
血色的燎牙閃爍緋紅光芒,白衫青年的身影變得模糊,變得靈動,只聽得他發出比飛甲虎更加歇斯底里的狂笑:“爾等腌臢畜生,不死何以證道?”
不死何以證道!!!這笑聲驚天地泣鬼神,餘音斖斖似乎破開了蒼穹,傳遍了整座沖天山,大地應聲都好似顫抖了起來!
一聲之威!穿金裂石!
葉辰直覺得耳膜嗡嗡作響,然而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他的瞳孔緊縮,目光死死盯著那道飄逸的身影,與兩頭龐然的飛甲虎相比,他是那樣的弱小,可又是那樣的強大!
苗蒲的眼神也被不遠處震撼天際的景象所吸引,在她眼裡,那道身影倏爾遠逝,倏爾再現,兩頭飛甲虎重複著撲殺躲閃的動作,人與獸之間殘酷的廝殺此刻卻成了一副極為悽美的壯觀畫面,看的人不由的心神震盪,久久不能平復!
然而,再激烈的戰鬥總歸會結束,就在葉辰和苗蒲兩人再次觀看了約半刻鐘的時間,場間的形勢終於有了蓋棺定論的變化!
白衫青年看似隨時都能倒下的身軀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而那兩頭飛甲虎終究稍遜一籌,它們撲咬的速度變的緩慢,甚至不用動用靈元閃躲就能避開,青年的破爛布縷在月光下跳躍,像是在跳舞,跟隨他腳尖的動作,極為怪異,又極為炫麗,那是死亡的華彩,那是死亡的舞步!
最終,白衫青年發出冷酷的笑聲,腳步一錯,同時擊出雙拳,這雙拳化作殘影,雙雙擊中撲面而來的兩頭飛甲虎,然後,方圓百米,妖獸最後的哀鳴傳播開來,它是那樣的絕望和不甘,帶著無限的憤怒,卻還是倒下了!
這一刻,葉辰感到前無所有的震撼,他震撼的不僅僅是那白衫青年的強大,震撼的是神武門弟子的戰鬥方式,完全不借助戰技,憑藉煉化的靈元完全改變了一場戰鬥的格局,葉辰不難想象,即使那白衫青年會極為高等的戰技,他也不屑於用,因為光憑靈元之力,隨心而爆發的氣波足以媲美戰技,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
這是真正的戰鬥,殘酷到拳腳相加的戰鬥,沒有華麗的鬥技,沒有磅礴的氣勢,只有面對面的交鋒,勝者方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