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讓他很沒面子,作為一國之主最重要的是什麼?可不就是面子,天子的面子大於天,你將嘯雲難道還真把自己當成雲霄第一人了?難道在你的眼裡還沒有我這個君主陛下了?
腦海中不斷閃過的這些想法,攪的唐胤頭腦生疼,剛喝入腹中的凝神茶好像也沒什麼作用了,他皺眉揉著太陽穴,面對金椅下一群顫顫巍巍還跪著的‘肱骨’之臣麼,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滿朝文武啊...都是支撐起這個國家執行的關鍵,為什麼真的到了關鍵時刻,連一個出謀劃策的都沒有,難道他們平日裡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麼?可是為什麼自己以前沒看出,還覺得蠻高明的呢?
惱人的思緒一點一點匯聚,御書房內的氣氛格外的壓抑,即便不比腐海森林的戰場,可政治上的事,也是說變就變,風雲變幻間,很有可能就會爆發起一場誰也無法估料的災難,
吏部尚書也好,其他大臣也好,他們此刻都覺得猶如站在了刑場上,這說什麼都不好,可不說,還是會有被砍頭的機率,甚至其中有些人都想著如果今夜真的能成功從御書房出來,就託病辭官...
管他什麼一品二品三品官,難道還有自己的性命重要麼?
“諸位愛卿為何不說話了?你們是沒聽清楚朕的言語麼?”唐胤死命揉著腦袋,凌厲的眼神已經不再犀利,連帶著語氣都有點輕飄飄,似無力似滄桑的腔調一出,可場間卻是多了窒息的氛圍...
豆大的汗珠從大臣們的額頭上滴落,如果不是御書房地面是東海進貢的上等地毯具有吸附性,那滴滴答答的聲音都有可能令龍顏徹底大怒...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無言以對...
“這,這,臣,臣,臣等不明...”吞吞吐吐畏懼發言的大臣們出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天生是個啞巴多好,如此就不用回答這樣危險的問題!
開玩笑,天子的話他們哪能沒聽清楚,只是他們都希望自己真的沒聽清楚,因為唐胤言語中的意思太赤裸裸了,明擺著想要壓制修真體系了,然而這修真體系哪是能說壓就壓的,
這簡直比削藩還難!
早就有心理準備這群‘沒用’的大臣會藉口搪塞的唐胤其實也沒指望,他們真的能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是他依然很不滿這群見風使舵的寄生蟲,哪怕養只狗吧,也知道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主人,
這群整天吃著山珍海味,女人玩到不停的大臣,用著國家的豐厚餉銀,也沒讓你們去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就是表明個立場,也這麼難麼?
“呵,不明?西部之事不明就罷了,寒流不明也罷了,現在這個也不明,那你們誰能告訴朕,你們到底明什麼!是明白自己家中藏了多少官銀財寶,還是誰家的姨太更加漂亮?”
唐胤咄咄逼人,揉著太陽穴的動作愈發的頻繁,隱隱可見的青筋凸顯,就像懸在眾大臣頭上的危刀,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大臣們面面相覷,還是語塞...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惶恐,互相對視一眼後,他們再次發揮了長跪不起的精神,那頭齊刷的嗑在地上,咚咚作響!
“恕臣等愚昧,實在無法表明,求陛下恕罪啊...求陛下恕罪啊!”
這音發的倒和磕頭聲很齊,可唐胤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副德行,他猛的拿起桌臺上的銀盃,嘩的一下摔在了地面上,前幾次他都是摔摺子,沒什麼大的聲響,這一銀盃落地,那可真是叮噹響!
“白痴!飯桶!要你們有何用!三個臭皮匠都比你們強!你們說說!你們到底能做什麼事!”唐胤呼啦下的站了起來,指著他們的鼻子就是一頓打罵,氣的差點七竅冒煙!
銀盃沒有砸到大臣們的頭上,只是在地面上彈了好幾下才聽,大臣們見到這副情景,個個噤若寒蟬,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脖子縮了縮,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暴怒後是死一般的沉默...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唐胤最終還是往金椅上一躺,是那種脫了力的躺下,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指望這群酒壤飯袋,還不如指望太監呢!
而事實上,很多時候,太監卻是比這些大臣懂得討天子的歡心,那個皇后娘娘派來的太監小鄧子就十分會察言觀色,見君主陛下無力坐下,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就去撿取了銀盃,然後遞給了外面的侍衛,
還在耳邊說了些什麼,這才回歸到君主陛下的身邊,緊接著尖聲細語道:“陛下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娘娘今夜說了,子時給您煲湯,也是清火凝神的...”
聽到皇后娘娘四個字,唐胤那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