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塑膠拖鞋。
田雨柔有很多強迫症,比如白天必須拉窗簾,出門必打傘等,入睡前把拖鞋擺得整齊也算一樣。
我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家小姑娘喜歡乾淨整潔有什麼不對的,但架不住蘇晴那雙黑黝黝的眸子不停盯著我,只得爬下床去把田雨柔的拖鞋弄亂。
哭笑不得道,“祖宗,這回總行了吧?”
蘇晴這才用鼻音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等著瞧吧!”
我為她那小肚雞腸的模樣感到好笑,可又不能真的笑出來,寢室一共就三個人,若是全都鬧翻就沒法住了。
凌晨三點,田雨柔彷彿擰了發條般,準時從屋外走了回來,帶回一身蕭瑟的寒風。仍是披散著長髮,看不清面部表情。
今晚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上床,而是不停在床畔來回踱步,似是在尋找什麼。
我耷拉著睏意十足的眼皮瞅她晃悠了半晌,正忍不住要叫她的時候,她卻清幽開口。
“我的床呢,我怎麼找不見我的床了……”
她這句話把我的睡意全部嚇跑,我看著她腳下那兩隻錯亂擺放的拖鞋,心下駭然。
我屏氣斂息,悄悄爬下床去,把她那兩隻拖鞋擺回衝床方向的位置,眼睜睜地看到她似舒了口氣般,端著的雙肩放鬆下來,爬上了自已的床,蓋好被子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田雨柔睡著了,我卻睡不著了!
我抬眸與蘇晴對視,黑暗中,她那板著那張小臉衝我搖了搖頭。
說不清道不明的詭譎氣氛在我們之間蔓延。
我不信田雨柔她真的是鬼,但她肯定藏著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一夜無眠。
早上我和蘇晴輪流打著哈欠收拾書包,田雨柔每次都是第一個出門的,我們七點起床,她六點就醒。今天起床時發現我們已經醒了,還用詫異的目光掃了我們幾眼。
多虧她沒問出口,不然蘇晴可能要上去跟她拼命。
最難過的是,今天要上解剖課。
再次來到解剖室門口,我的身體又開始了排異反應,聞著那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我的胃便開始上下翻湧。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北城大學的解剖室陰氣過重,如同醫院太平間。但這些遺體都是自願捐獻的,又怎會帶有陰氣呢!
好在今日我們要學的是血管組織,一人一張桌子,我躲到教室的角落裡,遠離黑氣最重的那幾排標本區。
教授在前面放著投影儀,整個房間拉滿窗簾,我的視線莫名凝視在田雨柔的側臉上。
屋內光線昏沉,講臺處散發的淡藍色光影打在田雨柔的側臉,顯得她本就冷漠的神情更加凜然。
她身上似乎有太多的秘密,卻始終不肯與我們訴說。
到底經歷過什麼?
不知不覺間,我被睏意縈繞,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睡夢中,我仍是趴在這間解剖室裡,可四周的佈置卻截然不同,陳列架上還沒有那麼多的人體標本,黑板還是七八十年代那種不能滑動的款式,桌椅也要更為破舊。
而我赫然發現,桌上日曆撕掉的最後一頁,印刷著紅彤彤的數字,恰好是三十年前的今天……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