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會面
“倉皇逃離間,羅玉柱的兒子還被日軍擊斃——他,他,”
眼看他這副支支吾吾的模樣,本在思忖局勢的姜誠不免倏然收回心神道:“怎麼了五叔?都是大老爺們,說話就不能痛快點?”
瞅他這忐忑模樣,身為副團長的蔡遠明撇嘴道:“咋,杜老叔是有話不能講的了?”
“飛瀾,這羅玉柱帶著幾十名手下和礦工,一路逃出來跑到四平公署大廳喊冤。”
“可咱杜老叔,竟然喊來城內的警察驅趕他們……一來二往還打傷了幾名!”
嗯?
姜誠雙眼瞳仁驟然緊縮成針尖般的一點,刷地看向越發緊張的杜海生:“五叔,怎麼回事?”
一下子語塞,他老半天才是慌亂回答:“飛瀾,我……這事確實我做的不對,”
“可你不知道這幫子刁民披麻戴孝沿街哭喊大叫便罷了,還把羅玉柱兒子的屍首抬公署大廳來喊冤!”
“整個四平圍得民眾裡外三層,搞得聲勢浩大實在是怕激起民變……”
他這話還沒說完,姜誠一拍桌子便憤然站起:“杜海生,你簡直混賬透頂!”
從沒見過這位晚輩如此震怒的樣子,端坐在高背椅上的杜海生瞬間面容死白,後心緊貼椅背雙手則是緊緊握著扶手說不出話來。
整個會議室瞬間擲針可聞,包括連“多話”的蔡遠明也屏住了呼吸,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最高長官那張水波不興的臉上。
姜誠背合雙手來回踱步,介於變聲期和成年男子的低沉使得語調更是激昂:“劉房子煤礦是咱家的地盤!就算咱有個什麼吵鬧的,關他們鳥事?”
“現在傷了人,還佔了咱的礦,你身為父母官不為民做主便罷了,還喊他們做‘刁民’……居然還派人驅趕!?”
說到這裡,姜誠不自覺地想起那些“結洋人歡心”的三孫子官員們,氣得回身指住杜海生的鼻子:“伱說,該當何罪!?”
杜海生震驚。
他一個字答不上來,但身旁的李振遠緊張地起身辯解:“姜爺……您,您還是,還是得搞搞清楚事情經過的吧?”
“他們進城大喊大叫著冤屈倒也罷了,可他們——他們沿街煽動民眾情緒,杜爺這才,”
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姜誠抬起一手打斷了他:“成!這一節我認了。”
“但你們可有把事情上報,或者替百姓做主?都沒有吧?”
杜海生咬牙站起:“您這話是,姜長官!”
“可是,可是日軍佔領煤礦時您並不在四平——況且,為民做主這回事,可在奉軍之中……並無先例。”
姜誠冷笑:“照你這意思,咱奉軍可似乎是欺軟怕硬的小人了?鬼子佔咱的煤礦連個屁也不敢放,但老百姓上門喊個冤,威風就得抖摟起來了?”
這話言罷,上前死死盯著這位叔叔輩分的行政長官,“瞞上欺下的,這官我看你用不著做了。”
“葉海!給我把倆人都帶回家去好好反省。”
杜海生周身一震,臉色難看得簡直堪比豬肝。
老半天他還是跟李振遠一道立正敬禮,由姜誠的副官葉海帶出了門去。
“飛瀾,這……畢竟是五叔啊,是不是,”
直至會議室的門被再次關上,海平川也是站起身道,“咱幾個的爹,可是,”
誰知他這話還沒說完,在他上座的海如松卻重重地咳了一聲。
整個過程這位排行老二始終都沒表態,連他也明白此時的姜誠有心敲打手下,畢竟四平這邊除了他帶來的心腹,還有不少文官武將還是原先杜海生的人馬。
一山容不得二虎,此刻“變革”的陣痛是少不了的。
海平川看了看不變色的姜誠,又瞅瞅自己老爹,還是憨直地說著:“飛瀾,我看這事還是見見那什麼羅玉柱吧!別是冤了五叔啊……”
姜誠側臉看他:“不僅是他,商會以及礦業的人我都會見。”
此時內憂外患之際,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穩固四平。
況且之前他們夜襲張海鵬時,城內必然有內應。
假如不抓住這些個狗賊,四平這一把會搞得他和全軍都很難受。
會議在繼續,除了幾場亂仗幾乎也沒任何進展。
此時的兩省交界,竟是形成了一個詭異的三城鼎立之勢。
當天下午姜誠便是親自見了四平商會,礦業林業乃至農畜牧業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