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高文勝馬上站直了身子回望他。
“大柳街這邊的蒙古土匪來的太怪,”
偏頭瞅地上那些明顯有蒙古特徵的死屍,姜誠雙眉幾乎絞到了一起,聲音雖不見得有多高,可神情口氣冷厲,竟不像個少年人了,
“咱這邊都打的熱火朝天,西門的人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到底是要鬧哪樣?”
高文勝的精明自然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馬上點頭應聲,留下收治傷員和斂屍首的人,高文勝帶上幾個可靠下屬就往縣城的西門去了。
姜誠則是回身招呼蔡君恆快走,但卻很快注意到對方表情異樣:“怎麼?”
“沒啥。”
他答得平靜,神情故作淡然跟在姜誠身後。
回到姜宅,父女倆一見面就起了衝突。
蔡君恆臉都紫了開始破口大罵她不聽話,到處跑,可急死人了之類的話語。
當然這些都能理解——
換做哪個當爹的能放心女兒到處跑?
況且,還是這麼個兵荒馬亂的節骨眼上。
不過等會兒……這妮子不說她在家不受重視?
看著武大郎快急得跳起來的樣子,姜誠不禁暗罵:
合著在蒙我?
拿現代的話說,真夠茶的,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的啊!
一下子徹底沒了好感,姜誠沒給他們留面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禮貌不禮貌的倒也兩說了,蔡君恆就沒放在心上了,畢竟自家閨女一天之內又給救了一次。
以他的傲氣著實說不出謝來,可還是正經地告辭了句,拽起女兒氣呼呼地走了。
一行人剛走沒多久,身在軍營的姜蘭軒也回來了。
抬眼見兒子沒睡,他挑了挑眉頭道:“飛瀾,到我書房來。”
“哎!”
應了一聲趕忙小跑著跟上,跟著進門的姜誠閉了門便開始彙報大柳街的戰況,並把戰損和蔡君恆前來幫忙的事情一一講清了。
“你又救他閨女一次?”
姜蘭軒對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落座,“這閒事,以後少管。”
“哎喲爹,您看我長得像貪戀美色的樣麼……”
這話剛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了,貪不貪還用說麼——
騎兵營剛換防到新民來,原主最愛去的倆地兒就是大煙館和樓子;
“咳咳!還不都是那個缺心眼的學成,就是為了躲他啊我!”
姜誠無奈地苦笑了兩聲,把事情經過描述清楚,又道,“爹,您這大晚上不讓人睡覺,就為了這事兒?”
“那就是說,你抓的那些日本浪人,就是這事兒逮回去的?”
姜蘭軒深吸一口氣目光凝重,“咱們10團,剛剛在新民立足,你就去招日本人,有好果子吃麼?”
其實姜誠今天辦完這事,也是覺得魯莽了。
可是憑白捱了一頓揍,嚥下這口氣豈不是當王八了?
“我不怕!爹,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日本人找上門來了,讓他們來找我,就說我讓乾的。”
姜誠挺直了腰桿,就好像全世界的日本人都衝他來,也不會退縮半步。
“你有這心思,爹也是高興的——”
姜蘭軒出神地看了他幾眼,轉而又嘆了口氣,“日本駐軍太多,實力又強大……”
“別說咱們,督軍都惹不起他們,”
“你這一口氣抓了八個,叫我怎麼處理?”
說到這裡,姜蘭軒站了起來,背合著雙手在他面前來回踱步,一字一頓,“直接給放了吧,你的顏面往哪兒放?咱們新民駐軍的面子往哪兒放?”
“人說抓就抓,說放就放,以後面對這些日本人,咱是顏面掃地。”
姜誠聽著,木然點了點頭:“是了……但要是不放,日本人很有可能會藉著這名義,對咱們新民不利。”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姜蘭軒嘆了口氣道,“現在整個奉省打成了一鍋粥,到處是蒙匪,督軍是顧不得咱們的,”
“現在,也只有先放人了,讓日本人別出么蛾子。”
姜誠一拍扶手站了起來:“不成!那爹你以後還能在新民立得住嗎!”
“別忘了,那個好死不死的蔡君恆,還在咱縣城裡啊!”
姜蘭軒為難了:“那這……”
“我有法子!”
姜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