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姜誠心裡明白,在現階段的大帥,對關內的局勢雖然聞著香了……
但是,他心裡是很清楚的,關內的水是又深又渾——所以,雨帥才挑揀了一個段芝貴。
出兵還能白出兵?就算搶不回山東全境,老子濟南城是要定了,再者鋼廠的東西不論好壞還是老弱病殘,我看上的就是我的!於是乎,在姜誠的一封回電下,瓦西里帶領全體白俄團士兵,展開了對濟南周邊的進攻。
老毛子就是老毛子,在踏足山東領土上的同時,就是一窩蜂的燒殺劫掠。
但是畢竟在出發前,姜誠的聯電說的很清楚,地主老財富戶啥的你們隨便搶,平民老百姓一律不準動。
當然了,搶老百姓總沒有搶地主富戶啥的爽……尤其是一些有團練的富餘城鎮,他們一路劫掠不僅肥了腰包,還得到了補給。
段芝貴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可他的侄兒卻有些焦慮了。
畢竟,向京城聯電的是他們叔侄,真的民怨沸騰了,馮國璋惹不起張雨亭,拿他們開刀咋整?
當下跟瓦西里提出,手段還是相對溫和一點……可老毛子哪願意聽他的?直截了當送他句滾蛋,還是該幹嘛幹嘛。
連著打了幾個村落,白俄團已兵臨濟南城下。
此時的鄭士琦已經嚇傻了——可見聯電是一點用都沒有。
這從前的老牌友段芝貴,是鐵了心的要跟自己搶地盤。
當天,他人就站在濟南城上,對著段芝貴是一通叫罵:說是他卑鄙不要臉,先前還講什麼好兄弟……將來發達了勿相忘什麼的;
現在攀上張雨亭的高枝了是吧,沒想到第一件事,就是揮刀砍你的兄弟來了。
這貨打仗慫包,罵人是真的有那麼兩把刷子……特別是這傢伙不知從哪兒找了鐵皮,還捲了個喇叭以壯聲勢。
再加上此人當初在天津討生活,嗓子粗壯又高大,自然吼的通明白。
段芝貴氣得臉是一陣青一陣白,想罵還回去,可他心裡知道自己也沒個大喇叭,叫罵人家也聽不到。
索性當狗叫吧……
他咬了咬後牙正準備撕吧點棉衣裡的棉花塞耳朵,沒想到對面居然還說起女兒心雨的事了。
說是什麼,是不是把寶貝女兒給張雨亭當六姨太了——這麼缺德將來生個孩子也得沒屁眼等等。
“王八蛋!”
段芝貴氣得原地一蹦兩尺高。
送女兒這事,他是連著做了三次,直到了最後一次才真正送出去——
而且,還是大帥做了主之後才辦成……姓姜的那渾小子壓根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據說女兒跟著他一塊到了錦州,天天圈在房裡以淚洗面。
別看這姓段的醉心權術,聽到這事還是於心不忍自己的女兒。
“怎麼連這事都提出來了?”
瓦西里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身邊的“指揮官”,笑得促狹至極,“要我們打幾炮出氣嗎?”
段芝貴更是火上加火:“打!如此羞辱我這個總指揮,你們是聾了嗎?”
他自欺欺人的“認為”這些個毛子聽不懂,但是瓦西里這麼說實在是太丟臉了。馬上火氣就上來了,段芝貴邊跳邊吼,一邊還說,哪個把姓鄭的這王八蛋人頭獻上,就賞賜誰一千現大洋。
這感情好啊,當時周圍人群就樂呵起來了,紛紛便開始磨拳擦掌。
瓦西里一聲令下,號角聲響徹雲霄,那是對濟南城進攻的號令。
捷克產的那批迫擊炮在擺開陣勢的一瞬間,濟南城的守將還沒意識到這些小玩意是什麼。
然而,崩崩的一片脆響接二連三,那看似口徑並不大的炮彈,就像流星般劃過天空。
爆炸的火光如同綻放的地獄之花,將看似堅固的一道道城防頓時撕裂,石塊與塵土四散,古老的防禦工事在現代炮火的洗禮下顫抖,任何抵抗似乎相當無力。
鄭士琦整個人都懵了,因為他壓根不知道這幫子奇奇怪怪的兵,帶來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武器——
在他看來,這隊騎兵攻城根本是不可能的,光城防就兩道……在炮樓之外還有好幾道防騎兵的人工壕溝。
但這一輪火炮洗禮,鄭士琦便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防禦,基本是個屁。
而且濟南城別看是個城,正經的兵力並不多,而且還是那種兩團編制裝備奇差的部隊……
正經的兵手上沒步槍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另外,那些炮樓別看有防禦,但沒有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