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家二哥的質問式的話語,大帥反而做出一副形似耍無賴拉偏架的態度:“嘿嘿嘿嘿……我說我的二爺啊,”
“你這口口聲聲也是知道的嘛,你那兒子是暫時代管,大家也只是預設啊——說白了,咱泰勳可從來都不是名正言順的哈爾濱守備啊!”
“現在一聽臭小子要把哈爾濱收回去,你急眼也不管事嘛,”
吳俊升沒想到老傢伙居然對姜飛瀾如此偏袒,眨了眨眼頓時有點接不上話了。
一想到兒子和他們老吳家的權柄要遭到威脅,馬上他臉一黑居然甕聲甕氣來了句:“那,要不帥爺您即刻下一道帥令,正式把我兒子任命了吧!”
“反正,他也管了有兩年的,總得比那個什麼姜超六熟悉哈爾濱的情況——再說了,哪有肥水往外人田流的道理?”
“我說那什麼姜超六是哪兒來的?哪個近哪個遠的,爺您總是清楚的吧……”
聽著吳俊升絮絮叨叨,張大帥斜睨著身畔的兒子,還有站在不遠處正做出一副若無其事,慢條斯理地整理檔案狀的楊宇霆。
吳大舌頭說話一向不大利索,而且養馬出身的他出身下層,說話向來是粗聲大氣——
張雨亭心裡透明白,自家總參謀長肯定是聽得清清楚楚……對著他露這麼大“臉”,他這位東北王面子有點掛不住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明目張膽跟老子玩逼宮來了?
就不給你老吳家哈爾濱,看你能把我給咋?
其實就眼下東北局勢來看,大面上雖然安定安穩下來,所有政區都已牢牢收入手中——
姜家雖是拔地而起越發如日中天,但就目前來看:東北林立的山頭中,父子倆可真算一股清流……
財政收入分賬,奉軍的軍費平攤,帶著自家兒媳婦賺錢,還願意乖乖聽話;別看連著打了這麼多場仗,地盤和影響力擴大了,姜家可是一直自籌錢的。
另外再加上今年年初解決糧食問題,為兒子身在山東解圍等等……功勞多得數都數不清。
可現在對比看看這些老哥們弟兄,姜家的嘴臉分明可愛多了。
想到這裡,大帥一偏身子朝向兒子,把落在楊宇霆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我說二哥,你這跟我要的狠吶——”
“鮑家攆走後,做兄弟可曾虧待過你?黑省生熟地有多少方多少頃,況且貼著松花江北邊的良田沃野,可都哥哥你的啊?”
聽到這話,吳俊升那一雙虎目掠過戒備目光——這老傢伙是何等精明?
他可算大帥麾下為數不多的,從老派過渡到新派,而且一路經過整軍經武笑到了最後越爬越高——
若不是皇姑屯跟大帥同赴黃泉,吳俊升必然會是以後東北軍最為勢大的常青樹。
“是是雨帥,我這呵呵,我這什麼任命不任命的,還不都是跟你開玩笑的麼?咱爺倆的是啥過命的關係,吳家的還不是您的嗎?”
“我這……呵呵,我這馬上給幼權去個電話,讓他這一半天的準備準備,跟超六交接公務財政——”
“咳,這幼權的部隊,我也就讓他撤回黑省了,總給霸著人飛瀾的地兒不合適,我這,”可他這話還沒說完,對面的頂頭上司卻突然陰森森地來了句:“慢著……我可,沒讓你撤軍的啊。”
“讓咱們幼權啊,趕緊的踏踏實實地呆在哈爾濱,那邊軍務,大概一時半會兒還得靠著你兒子啊!”
…………
在任命正式下達的第三天,姜登選便帶領家眷和近身親兵,前往哈爾濱赴任。
這麼大的行動,姜誠肯定得親自去送一送,督軍府上下算是齊出動,連翠妮盛世都一塊跟著了。
回來路上,姜誠與張廷雪同坐一車,副座上的總參謀長孫正楠回過頭,輕聲開口道:“姜爺,您覺得這吳家,願意把權柄統統都交出來麼?”
此時姜誠懷抱女兒風華,正指著春節臨近時到處張燈結綵逗她,聽到這話吉林的督軍大人驟然攏住目光,神色冷暗地看了他一眼。
“呵……可能嗎?”
姜誠深吸了口氣,把粉妝玉琢的女兒交給妻子,聲音平靜,“得天獨厚的交通環境,又出在松花江畔……再加上那裡是多個要道的樞紐,”
“那裡有多肥多重要,不用我多說吧——況且吳二爺一旦能卡住哈爾濱,我們真有什麼北進的可能,那裡也是個戰略緩衝。”
側臉先是看了看督軍夫人略顯擔憂的臉,孫正楠還是繼續往下說道:“是啊,先前少帥領兵去佳木斯